(157)救護佛子像正道--(八十四)論釋印順《心經》支無智

    釋迦如來說法四十九年,其中二轉法輪般若時期,在王舍城的一個法會上,由 觀世音菩薩宣講的《心經》是最為一般大眾所耳熟能詳,即使非學佛人也不陌生,坊間流傳極廣,甚至有人拿來避邪,或者作為裝飾。雖然一般人並不知道其中的意義,但是總覺得充滿「正能量」吧!事實確實如此,《心經》確實是驚天動地的一部經,因為佛法的核心義理就在裡面。《心經》全名為《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簡稱《心經》;顧名思義,《心經》就是在講「心」的一部經。世尊以二十九年時間宣演般若空,大品般若經有六百卷,精要在《金剛經》;而《金剛經》的精華便是《心經》,簡要無比,直指人心;問題是:直指那個心?

   《心經》短短二百六十個字隱含著極深的密意,初學佛人乃至久學多年的老參也是無法思議這個宇宙大秘密;這祕密其實已經由《心經》二百六十個字所蘊含的義理當中明白顯示出,然而沒有慧眼的人讀之不懂,錯悟的人則是自以為懂。人們儘管對《心經》中每個字都認識,朗朗上口的背誦,卻總不知其意涵為何。許多人誦《心經》,誦到「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時,最後就總結說是「一切法緣起性空」,就像是釋印順在《般若經講記》中說「觀察緣起無自性,即觀照般若」 1 。然而,《心經》中說「無五蘊,無六根、六塵、六識,無十二因緣,無四聖諦」,甚至最後「無智亦無得」,這真是釋印順說的「緣起無自性」嗎?

            釋印順說般若經是在說「性空唯名」,就是「一切法空」

    釋印順在《空之探究》一書中說:「《般若經》的但名無實,自性皆空,只是緣起中道說的充分闡明。」 2 釋印順認為《般若經》的主旨在說「一切法唯有名字,本身無有自性,只是在充分的闡述說明緣起中道而已」。這所謂「但名無實,自性皆空」也就是釋印順所創立大乘三系的性空唯名系,釋印順在《中觀論頌講記》中說:「龍樹依《般若經》等,說真俗無礙的性空唯名。」「龍樹學的特色,是世俗諦中唯假名,勝義諦中畢竟空,這性空唯名論,是大乘佛法的根本思想,也是《阿含經》中的根本大義。凡是初期的大乘經,都異口同音的,認為勝義皆空是徹底的了義之談。」3 釋印順認為他是依於 龍樹菩薩與《般若經》來建立性空唯名這個論述,因為他認為 龍樹菩薩與《般若經》都是主張「在世俗的道理中,一切法都是只有名字而已,在真實最究竟的真理中,是畢竟空無的」。釋印順所謂的「畢竟空」是沒有一個常住的真實法存在,他認為若是有人主張有「常、一、實的觀念」 4 就是落入自性見。對釋印順而言,「性空唯名論」是究竟了義的 5 ,性空唯名論所主張的「一切法空」也是究竟了義的 6 ,而「一切眾生有真實如來藏」就只是 佛的方便說罷了 7 !釋印順基於性空唯名論而主張一切法空,他在《般若經講記》中解釋「無智亦無得」時說:

    此觀能證智與所證理空。奘法師在《大般若經.相應品》,譯智為現觀,此處隨順羅什三藏的舊譯。現觀,即是直覺的現前觀察,洞見真理。有能證的現觀,即有所證的真理。「智」是能觀,「得」為所觀;智為能得,得是所得。……此智與得,本經皆說為「無」者,此是菩薩般若的最高體驗。在用語言文字說來,好像有了能知所知、能得所得的差別;真正體證到的境界,是沒有能所差別的。說為般若證真理,不過是名言安立以表示它,而實理智是一如的,沒有智慧以外的真理,也沒有真理以外的智慧—切勿想像為一體。能所不可得,所以能證智與所證理,也畢竟空寂。前說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空,此是就事象的分類說,屬於事;十二緣起、四諦,是從事象以顯理說,屬於理。又十二緣起、四諦是觀理,智得是證果。此事象與理性,觀行與智證,在菩薩般若的真實體證時,一切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一切是畢竟空寂、不可擬議的。8

    從釋印順上述的說法可以確定,他認為的「真正體證到般若」的境界,就是「體證到」能所皆空無自體,這就是他所謂的「沒有能所差別」;換言之,他認為否定能所的真實性就是「體證到般若」,就是經中說的「諸法畢竟空寂」,所以他說:《心經》所說事相上的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空,以及從事相上所顯現的道理,如十二緣起、四諦,乃至最後能得的「智」與所得的「得」,全部是「畢竟空寂」。也就是說,釋印順認為只要能從事相上現前觀察到蘊處界的生滅無常,就是證得「一切法空」的真理;能現前觀察這些事相上所顯示出來的因緣生滅的現象,就是證得十二緣起的真實道 理;能知道這其中的「能觀」與「所觀」都空無自體,就是成 就了對「一切法空無」「體證」,就是「菩薩所體證到的般若」,他依此而說:「菩薩般若的真實體證時,一切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一切是畢竟空寂、不可擬議的。」然而,能觀與所觀在事相上分明是有差別的,現象界一切法也分明是有生有滅、有垢有淨、有增有減的,有那個人能因為信受「一切法空無自體」的思想,就真的不再有能所的差別、不再有對一切法的分別,就真的體證到「畢竟空寂」?而釋印順這「一切法空」的思想又如何能合理解釋一切法的生滅與差別之所從來?這樣的「一切法空」會是佛法的精髓、般若經的真義?從《大般若經》、《金剛經》到《心經》,佛難道是在開示這無因外道、斷見外道早說過的「一切法空」嗎?如果法界中沒有真實法的存在,這現象界一切法難道能自生、他生、共生、無因而生?如果法界的真理是這種撥無根本因的「一切法空」,佛陀何必辛苦下生人間!

            釋印順一切法空的思想源自密教應成派中觀

    印順法師在《平凡的一生》中說:「我出家以來,對佛法而能給予影響的,虛大師(文字的)而外,就是法尊法 師(討論的),法尊法師是我修學中的殊勝因緣!」9 這位法尊法師曾兩度深入西藏地區修學藏傳佛法,回中土後,並翻譯有《入中論》、《入中論釋》、《入中論善顯密意疏》、《菩提道次第廣論》、《密宗道次第廣論》、《勝集密教王五次第教授善顯炬論》、《集量論》、《釋量論》等等西藏地區以應成派中觀論師著作為主的論著。由於法尊法師的翻譯,使得應成派中觀的思想廣傳於中土;釋印順會主張「性空唯名論是究竟了義的佛法」,即是受到法尊法師這些譯作的影響。

    應成派中觀認為一切法唯依緣而生,對於任何「自性有」(真實有、不依緣而生)的法,或是唯識宗所主張的阿賴耶識,均持反對的立場。宗喀巴則有八大難題的主張,其中第一點就是「不承認有阿賴耶識的存在,卻可以安立業果不失壞」。月稱論師在《入中論》中則說:「諸佛未說有實法」10、「二諦俱無自性故,彼等非斷亦非常。由業非以自性滅,故無賴耶亦能生,有業雖滅經久時,當知猶能生自果。」 11 應成中觀派的主張認為不管是世俗諦或是勝義諦中,全部都是畢竟空,沒有一個阿賴耶識或說是如來藏的真實法存在,諸法全部都是沒有自性的,「因為無有自性,所以是非斷也非常,不落入兩邊」。宗喀巴認為「眾生的業是依緣而生的,業不是自性生,也不是自性滅 12,所以業滅了以後,不需要有阿賴耶識仍能感生自果」。而應成中觀派在否定阿賴耶識如來藏作為一切法生起的所依、作為執持一切業種的常住心體之後,他們要如何解釋一切法的出生呢?月稱論師在《入中論》中說:「由說諸法依緣生,非諸分別能觀察,是故以此緣起理,能破一切惡見網。」13 也就是說,月稱論師認為一切法只要依靠「緣」就可以出生。宗喀巴承襲應成派「萬法無因唯緣能生」的思想,因此他在所注疏的《入中論善顯密意疏》也說:「此說於勝義中,名亦都無,除名言中唯由名言增上安立,都無所有。故唯是假名。若善了知以上諸義,則能善解一切諸法皆是依緣安立、依緣假設、依緣而生、皆無自性、皆無不由他名增上安立之自在體。」 14 宗喀巴說:「應成派中觀,在勝義諦中連名字都沒有,就只有在藉由名言的增上來安立時,才有名言的產生,其實是全部都無所有的,因此是唯有假名。若是能夠善解以上的道理,就能夠善解一切法都是憑藉著緣來安立,憑藉著緣而假設,憑藉著緣而出生。一切的法都沒有自性,全部都沒有藉由名字增上所安立的自體存在(唯以分別心安立),因為一切法只是假名。」基於應成中觀「一切法皆是依緣安立、依緣假設、依緣而生,一切法皆無自性」的論說,應成中觀派的無因論主張也就是釋印順一切法緣起性空的主張。

           「一切都沒有意義」的惡童 

    在 2000 年時,丹麥哥本哈根一位女作家燕娜‧泰勒(Janne Teller)出版了《惡童》15(丹麥文書名是INTET,英文是 NOTHING),這本書剛出版的時候受到丹麥熱烈討論,並曾遭丹麥政府查禁,但是隔年卻獲得丹麥文化部最佳童書獎,2008 年法國 Le Prix Libbylit 最佳兒童小說獎、2011 年美國 Printz Award、 Batchelder Award、2011 德國青少年文學獎提名。

   《惡童》這本書是敘述一位十四歲的少年皮爾‧安東,他突然明白一切都沒有意義,也沒有什麼值得去努力爭取的,因此他離開了學校。然後,日復一日地,坐在同學們上學途經的一棵李子樹上大喊:

   「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頁 14)

   「一切的開始不過是為了結束。在你們被生下來的那一剎那,你們就開始往死亡靠近,所有的一切皆是如此。」 (頁 14)

   「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我們只需要假裝、只需要演好這一場戲。」(頁 15)

   「如果有什麼是值得你生氣的,也就有什麼是值得讓你感到快樂的。如果有什麼是值得讓你感到快樂的,也就 有什麼是充滿意義的。但事實上它並不存在!」(頁 17)

   「難聞的氣味和好聞的氣味是相等的!」(頁 121)

   「難聞的是腐爛本身。但是當某樣東西腐爛了,實質上那是通往新生的過程。而那被創造的新事物很好聞。因此壞氣味和好氣味是沒有分別的,那都只是生命永恆的圓舞曲的一部分。」(頁 121-122)

   「沒有什麼是值得的,沒有什麼是含有意義的。……」 (頁 145)

    皮爾‧安東的這種主張貫串全書,這引起同學們的反感以及不安,於是大家決定,他們要證明意義的存在,因此就衍生出後續一連串非常激烈而且暴力的討論與發展。有些同學們後來得到這樣的結論:

    春、夏、秋、冬、喜、怒、哀、樂、愛、恨、情、仇、生、老、病、死。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一樣的。一樣 的。統一的。虛無。(頁 168-169)

    這本很有爭議性的青少年讀物之所以會屢獲世界各國出版大獎,或許就在於皮爾‧安東反映出了許多人內心中曾經有過的疑問:如果生命終將結束,在人生的過程中,究竟有什麼是真正有意義的?許多人一生中都在尋找生命的意義,而且沒有人願意接受「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這只會讓人生變得灰暗消極。而事實上,從因緣果報來說,我們一生中的所作所為也都不會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一切的善惡業種都會被我們自己的常住真心所收藏著,在未來世因緣成熟時就會有相應的果報酬對;不論您相信或是不相信,因果從來是貫通三世而昭昭不爽的。縱使是像皮爾‧安東這樣不信因果的「惡童」,一期生命結束後,終究還是要依於此世所造善惡業,而於三界六道中投生受報;而到底有多少人於一期生命結束後,會真的認為來世生於人間、上生天界或是下墮三惡道都是沒有差別、沒有意義的?

    將惡童皮爾‧安東的主張與釋印順一切法空的主張相比較,不難發現兩者之間極其類似,其實都是斷滅見;如釋印順在《我之宗教觀》中說:

    雖現為時空中的萬化生滅,而「終歸於空」,稱為「涅槃寂靜」。這就是緣起「三法印」─三大真理。其實, 絕待的真理,那裡會有二有三?這不過從現象去把握他,從不同的角度去體認他,而作不同的說明。如從法法本性說,只是「一切法空性」─「一實相印」。16

釋印順認為三法印的「涅槃寂靜印」就是「終歸於空」,也就是「一切法空」,這就像是惡童皮爾‧安東以及一切斷見外道所執「一切法最後終歸於虛無」的主張。然而,法界的實相真的是「一切法空」嗎?釋印順所謂的「一切法空」會是佛法中最為究竟了義的說法嗎?釋印順否認法界中有真實法的存在,卻說「『終歸於空』,稱為『涅槃寂靜』」,但是涅槃是滅盡蘊處界的,如果否定涅槃是由真實法獨存所顯示的,則滅盡一切無自性的蘊處界法之後當然就是空無一法,顯然是虛相,如何可說是實相呢?然而 佛明明說「涅槃是實相」、「涅槃不是斷滅空」,因為涅槃是絕對寂靜的真實法獨存的非境界故,既然釋印順不信佛語而否定了涅槃本際這個真實法的存在,那他所謂的「涅槃」到底是還有哪個法(細意識?或者極細意識?)在而能說不是空無、不是斷滅?

           「一切法不受」的長爪梵志 

    在《大智度論》卷 1(原文較長,請讀者自行參閱)17 中記載有一位長爪梵志,這長爪梵志是舍利弗的舅舅,長爪梵志因為與姊姊舍利論議,結果輸了。長爪梵志心中想著:「這絕對不是姊姊的能力,必定是懷了有智慧的小孩,這小孩寄言母親才如此厲害。這小孩還沒出生就這麼厲害,等他長大了,那還得了?」思惟以後,生起憍慢心,為了能夠與他人廣為論議的緣故,出家作梵志,並發願要讀盡十八種大經,否則不剪指甲,因此稱為長爪梵志。

    長爪梵志後來以學習種種外道經書智慧的力量,譏諷嘲笑他人的論議,從事相上去論議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應該、什麼是不應該,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不真實,什麼是有、什麼是無,就這樣衝撞踩踏對方,像是大力狂象般,沒有人能夠制服他。就這樣長爪梵志以他的論議能力,摧伏諸多的論師,最後回到摩伽陀國王舍城那羅聚落,回到他的家鄉。長爪梵志問人說:「我姊姊所生的兒子,現在何處?」有人告訴他說:「你姊姊的兒子,生下來八歲,已經讀盡一切的經書;到了十六歲,論議勝過一切人。現在有位釋種道人姓瞿曇,他在那裡當弟子。」長爪梵志聽聞後,立刻生起憍慢心,生起不信受之心而說:「像我姊姊兒子這麼的聰明,這釋種道人是以什麼法術,誑惑他出家作弟子?」說完以後,就直直向 佛的所在前去。 

    那個時候,舍利弗剛剛受戒半個月,在 佛身邊侍立,以扇來扇 佛。長爪梵志見了佛,問訊完以後,在旁邊坐下,心中起念思惟:「一切論可破,一切語可壞,一切執可轉,是中何者是諸法實相?何者是第一義?何者性?何者相?不顛倒?」他認為一切的論述是可以被摧破的,一切的議論是可以被毀壞的,一切的堅執是可以被轉變的,萬法之中哪有什麼是真實的相貌,有什麼是最為究竟的真實道理?什麼是諸法的本質?什麼是諸法的相貌?什麼才是真正的道理?《大智度論》中說長爪梵志「如是思惟,譬如大海水中,欲盡其涯底,求之既久,不得一法實可以入心者」。長爪梵志就這樣思惟許久,就像是在深深的大海當中,想要窮盡涯底,可是思索尋求許久以後,無法得到有一個法是確實可以會心的。這個時候的長爪梵志是已經認定世間一切法都不真實、都是虛妄無常,可是他還不知道有一個真實存在的諸法實相,所以他的我見我執無法真的斷除;長爪梵志這個時候的主張就相似於釋印順的一切法空。然後,長爪梵志心裡想:「這 釋迦道人是用何種的論議方法而得到我姊姊的兒子?」作這思惟以後,就直接跟 佛說:「瞿曇!我一切法不受。」 佛就問長爪梵志:「你一切法不受,這個見解你接不接受?」 佛提出了質疑,因為長爪梵志已經喝了邪見毒,今天要幫長爪梵志排出這毒氣,因此 佛說:「你一切法不受,這個見解你接不接受?」

    這個時候,長爪梵志像是一匹好馬,看見鞭影馬上警覺,接著就回歸到正道;長爪梵志就是這樣,得 佛的一句話,像是鞭影入心,馬上放下慢心,慚愧低頭,就這樣思惟著:「 佛讓我落入二處皆輸之中。若是我說『這個見解我接受』這個負處明顯,很多人會知道,因為大家會想說『怎麼自己明明說一切法不受,現在卻接受這見解』,這就是現前說妄語,這個負處太明顯了,會有許多人知道。第二個負處比較微細,我想接受它,因為不會有太多人知道。」長爪梵志這麼想了以後,回答 佛說:「瞿曇!我一切法不受,這個見解也不接受。」

    佛就告訴長爪梵志說:「你不受一切法,這個見解也不接受,那麼就無所受,這跟眾人沒什麼差別,你何必自己高傲生憍慢呢?」就這樣,長爪梵志不能回答 佛的質問,自己知道論議輸了,因此對 佛的一切智生起恭敬,生起信心,他自己思惟說:「我墮入負處,世尊不彰顯我輸了,不談是非,也不以為意。佛心柔順容忍,是第一清淨;在 佛面前一切的邪說消滅,可以得到廣大甚深的法,是可以恭敬的處所,佛的心第一清淨。」佛說法斷了長爪梵志之邪見的緣故,長爪梵志就在當下得以遠塵離垢,在諸法中得法眼清淨,也就是證得初果須陀洹。後來長爪梵志出家作沙門,成為大力阿羅漢。

    從長爪梵志這件事情可以知道,佛法中證須陀洹果,是無法單憑主張「一切法虛妄不真實」來證得的,而是必須承認而且深信有一個諸法實相是真實的、是一切法的依止,否則就會如長爪梵志的主張,是自相矛盾的悖論。自相矛盾的主張,無法讓一個修行人內心得到安止,當然更不可能證得初果。二乘人要親證解脫果必須以信受涅槃本際─實相心第八識如來藏─真實為前提,而 世尊教導菩薩所親證的「般若」則是要以體證到這個本來就離於能所的實相心第八識如來藏為標的,這是要能現前觀察體驗的,不是靠思惟想像能證得,而釋印順「國王的新衣」般的假「般若」顯然與 佛的法教大異其趣。(待續)

1《般若經講記》:「初學般若,應先於文教聽聞、受持,以聞思慧為主。經合理的思考、明達,進而攝心以觀察緣起無自性,即觀照般若,以思修慧為主。」印順著,正聞出版社,2014 年 4 月修訂版一刷,頁 8-9。

2 印順著,《空之探究》,正聞出版社,2014 年 10 月重版二刷,頁 257。

3 印順著,《中觀論頌講記》,正聞出版社,2014 年 11 月修訂版二刷,頁 12。 

4 印順著《中觀論頌講記》:「為什麼唯性空才能建立一切?空是無自性義;自性是自體實有、自己成立的意思。從時間的前後看,他是常住的、靜止的;從彼此關係看,他是個體的、孤立的;從他的現起而直覺他自體的存在看,他是確實的,自己如此的。凡是自性有的,推究到本源,必是實有、獨存、常住的。凡有此常、一、實的觀念,即是自性見。」頁 456。

5《無諍之辯》:「我是以性空唯名論為究竟了義的……。」印順著,正聞出版社,2014 年 1 月修訂版一刷,頁 137。

6《華雨香雲》:「我多讀了幾部經論,有些中國佛教已經遺忘了的法門,我又重新拈出。舉揚一切皆空為究竟了義……。」印順著,正聞出版社,2013 年 12 月修訂版一刷,頁 65。

7《成佛之道》(增注本):「性空唯名系,能於畢竟空中立一切法;不能成立的,要以『依實立假』為方便,說依他自相有。這是最能適應小乘根性,依此而引導迴小向大的。但一般凡夫,外道,不信無常、無我(空),不能於無常、無我立一切法,佛就不能不別出方便,說一切眾生身中有如來藏了。這對於怖畏空、無我,攝引執我的(凡夫)外道,是非常有效的。」印順著,正聞出版社,2001 年 5 月新版一刷,頁 393-394。

8 印順著,《般若經講記》,正聞出版社,2014 年 4 月修訂版一刷,頁 196-197。 

9 印順著,《平凡的一生》,正聞出版社,2013 年 4 月新版一刷,頁 25。

10 宗喀巴著,法尊譯,《入中論釋》,方廣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台北),1998 年 6 月初版二刷,頁 95。

11 宗喀巴著,法尊譯,《入中論釋》,方廣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台北),1998 年 6 月初版二刷,頁 75-76。 

12《入中論善顯密意疏》卷 7:【為顯自宗答難,是龍猛菩薩所許,引《中論》云:「諸業本不生,以無自性故,諸業亦不失,以其不生故。」 義謂由業無自性故,無自性生。由無生故無自性滅。】宗喀巴著,法尊法師譯,法爾出版社,2014 年 6 月二版三刷,頁 215。

13 宗喀巴著,法尊譯,《入中論釋》,方廣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台北),1998 年 6 月初版二刷,頁 126。

14 宗喀巴著,法尊譯,《入中論善顯密意疏》,法爾出版社,2014 年 6 月 二版三刷,頁 143。

15 燕娜‧泰勒著,吳岫穎譯,《惡童》,聯經出版社(台北市),2013 年 7 月初版。 

16 印順著,《我之宗教觀》,正聞出版社,2011 年 10 月新版四刷,頁 94。 

17《大智度論》卷 1〈序品 第 1〉,《大正藏》冊 25,頁 61,中 24。

引用文章來源:正覺電子報158期目次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