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活佛》(連載七)那是什麼..... 正犀(岳靈犀)居士

0.8  

    那是什麼

 蓮生活佛曾在《尋找另一片天空》〈看飛機起落〉(見《燃燈》65期,頁14-15)一文中,提到百丈懷海開悟的公案:

【有一日,師徒二人散步於郊外,忽然看到一群野鴨子從空中飛過。

  師徒就展開談話。

  道一問懷海:

  “那是什麼?”

  “野鴨子啊!”

  “飛往何方?”

  “飛過去了!”

就在此時,道一伸手一把捏住懷海的鼻子,痛得懷海哇哇直叫。

“野鴨子不是飛過去了嗎?還痛?”

這段公案是馬祖道一禪師教導百丈懷海,一個禪師,要超越時空,不可存在“過去”和“現在”兩種不同時間的區別。

  原來世人所以會“迷”。

  是執著“過去”。

  是執著“現在”。

  是執著“空間”。

由於這些“執著”,就不免被“生死六道輪迴”所迷惑了。

  假如你能領悟:

  “過去。”

  “現在。”

  “未來。”

盧勝彥仍然是盧勝彥,南摩大自在王如來。

  又:

  “美國西雅圖。”

  “法國大溪地。”

  “世界各地。”

  東南西北,天涯海角一樣。

  只此一心,離悟道不遠。 】

講到這篇文章,筆者必須再次懺悔過去由於情執深重,而一再的推崇蓮生活佛。 2001年10月13日我寫了一篇文章〈那是什麼〉,發表在《真佛報》349期,全文如下:

【《真佛報》345期,蓮生活佛有一篇文章〈看飛機起落〉,其中記載了馬祖道一禪師指導百丈懷海開悟的公案,其手法宛如雷霆霹靂,差點沒把百丈的鼻子給捏下來。大家敢靠近這種禪師嗎?如果不敢,又恐怕錯過禪師的教誨,該如何是好呢?

  岳靈犀教你一招“防身術”。下次禪師指著天上飛的野鴨子,問:“那是什麼?”你千萬不要講話,儘管調皮的向禪師擠眉吐舌、扮一鬼臉,隨即大步而去便了。

  這樣做,包你可以全身而退。即使馬祖道一禪師再世,也辨你不得,只好暫時放你過關。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此苟活著,與在後山拜月的野狐又有什麼差別?何不干脆讓禪師一棒打死,才會像百丈一樣,發現那個東西根本捏不痛,也打不死。 】

筆者當時已經不認同蓮生活佛對此公案的解釋,因此在上述作品中,完全沒有提到他的說法。為什麼我不認同蓮生師父呢?因為我知道,百丈既然能夠在這一個公案當中開悟,除了清淨本心(阿賴耶識心體)之外,他能悟個什麼呢?但是蓮生活佛卻不在這裡指出,卻扯到過去、現在、未來,這和清淨本心有什麼關係呢?原來的公案可以讓人開悟,但是經蓮生活佛解釋之後,就搞砸了,反而離悟更遠了。大家如果信受他的解釋,一定會把心思放在意識心上,企圖擺脫對過去、現在、未來的執著,這樣​​是絕對無法開悟的。

蓮生活佛說:【一個禪師,要超越時空,不可存在“過去”和“現在”兩種不同時間的區別。 】這麼說有很大的過失。因為只要意識心存在,必定能夠分別時間,分別時間是意識特有的能力,這只是意識覺知心所擁有的心所有法,並非惡法,也無關善法,只是意識心的工具,所以不需要去斷除它,事實上也不可能斷除。假使把這個別境心所法的功能滅除了,蓮生活佛的意識就不能修學善法、佛法,終究是無法成佛的。不但如此,乃至今天的蓮生活佛也無法以活佛自居,因為滅了意識心的別境知法的功能以後,蓮生活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了,還能自稱活佛嗎?所以,了知“過去和現在不同時間區別”,只是意識覺知心的功德之一,也是成佛之道中必須時時刻刻存在著、運作著的功德,這是不應該加以消滅的。

意識有五個特別的心所有法:“欲、勝解、念、定、慧”。 《百法明門論解》說:“言欲者,於所樂境,希望為性,勤依為業。”所謂的希望為性,就是指對未來的期望;因為對未來有所期望,所以能夠精勤的往目標邁進。一個修行人,應當斷惡修善,此即是善法欲;如果他不能區別現在和未來,那他也將不能區別無為法與有為法,也不能了知無為法的意涵,請問蓮生活佛:在滅了意識覺知心的了別性以後,您的善法欲要依附在什麼地方?又要如何修習佛道、如何成佛?

《百法明門論解》又說:【念者,於曾習境,令心明記不忘為性,定依為業;謂數憶持曾所受境,令不忘失,能引定故。 】所謂的“曾習境”,是指過去的經驗;因為對於過去的經驗明記不忘,所以才會有“念”這個心所有法。換句話說,一個修行人如果不能區別過去和現在,就沒有辦法修習正念。沒有辦法修習正念,就無法得定。無法得定,便無法產生抉擇慧。沒有抉擇慧,就沒有辦法證果。

所以,意識能夠區別時間,這是一種功能,是對修行人有用的能力,千萬不要信受蓮生活佛的說法,而自廢武功──把時間浪費在對自己有害的功夫上面。如同世人作事,必須先有工具,才能把事情作好;沒有釘錘而想要釘好釘子,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同理,意識如果沒有區別時間、事物的功能,就無法學習世間法與出世間法了,哪還會有成佛的可能?只能當一個白痴了!

聽我這樣說,他可能會說:“我修除的是對時間的執著性,而不是對時間的分別性。”這樣說,聽來稍有道理,但執著時間,仍是屬於我所的範圍,尚不涉及“我”,因此蓮生活佛這樣子修行,仍然無法斷除我見,最多就只能斷除我所之中的時間執著性,對於我見的斷除還是一點兒都作不到的。能覺知的“我”尚且虛妄,何況是“我所”(指一切能夠被認識的事物,包括時間、空間、山河大地、名譽、權勢、富貴、眷屬……等等,以及一切能被證悟者認識的實相意涵的智慧)?因此,有正知見的人不必在斷除時間的執著性上面作功夫,後者只對修習禪定有功用,無法發起見道的智慧。

《大般涅槃經》卷36:【斷三結名須陀洹,一者我見,二者非因見因,三者疑網。 】因此解脫道的原理,一定是以斷我見為基礎,最後斷我執,才能證得阿羅漢果。所謂的我見,是指將覺知心誤認為常住不壞的我;斷我見,就是不再認為覺知心是常住不壞的真我。所以,想要證初果須陀洹的人,必須觀察七轉識的虛妄不實,直到確認無疑為止。如果企圖保持覺知心,想要藉著修除覺知心的執著性,想要以這個覺知心進入涅槃;有這種想法的人就是未斷我見的凡夫。

  《圓覺經》說:【云何我相?謂諸眾生心所證者。善男子!譬如有人百骸調適,忽忘我身,四肢弦緩,攝養乖方,微加針艾,則知有我,是故證取,方現我體。善男子!其心乃至證於如來,畢竟了知清淨涅槃,皆是我相。 】意思是說:【能夠覺知的,即是“我”;即使是了知自己在清淨涅槃境界的,一樣是“我”! 】(參見拙作〈唯識、幻化、空三昧〉,刊於《真佛報》315期)蓮生活佛一向在斷除我所上面用心,從來沒有打算要斷掉能知能覺的心常住不滅的邪見,所以他就是經文所說的:“其心乃至證於如來,畢竟了知清淨涅槃”著於我相的人。

修行人並不是不可以念過去、現在、未來,因為念過去、現在、未來的本身,並沒有過患可言,只有對過去、現在、未來的五陰和我所的虛妄性不能了知,因此而生起愛樂、執著、耽溺之心,這才是過患。如《中阿含經》〈根本分別品阿難說經第六〉所說:

【世尊問曰:“阿難!汝云何為諸比丘說跋地羅帝偈及其義耶?”

  尊者阿難即便說曰:

“慎莫念過去,亦勿願未來;過去事已滅,未來复未至;

  現在所有法,彼亦當為思。念無有堅強,慧者覺如是。

為作聖人行,孰知愁於死;我要不會彼,大苦災患終。

如是行精進,晝夜無懈怠,是故常當說,跋地羅帝偈。 ”

世尊即復問曰:“阿難!云何比丘念過去耶?”

尊者阿難答曰:“世尊!若有比丘樂過去色,欲、著、住;樂過去覺〔受陰之別譯〕、想、行、識,欲、著、住──如是比丘念過去也。”

世尊即復問曰:“阿難!云何比丘不念過去?”

尊者阿難答曰:“世尊!若比丘不樂過去色,不欲、不著、不住;不樂過去覺、想、行、識,不欲、不著、不住──如是比丘不念過去。”

世尊即復問曰:“阿難!云何比丘願未來耶?”

尊者阿難答曰:“世尊!若比丘樂未來色,欲、著、住;樂未來覺、想、行、識,欲、著、住──如是比丘願未來也。”

世尊即復問曰:“阿難!云何比丘不願未來?”

尊者阿難答曰:“世尊!若比丘不樂未來色,不欲、不著、不住;不樂未來覺、想、行、識,不欲、不著、不住;如是比丘不願未來。”

世尊即復問曰:“阿難!云何比丘受現在法?”

尊者阿難答曰:“世尊!若比丘樂現在色,欲、著、住;樂現在覺、想、行、識,欲、著、住;如是比丘受現在法。”

世尊即復問曰:“阿難!云何比丘不受現在法?”

尊者阿難答曰:“世尊!若比丘不樂現在色,不欲、不著、不住、不樂現在覺、想、行、識,不欲、不著、不住。如是比丘不受現在法。世尊!我以如是為諸比丘夜集講堂,說跋地羅帝偈及其義也。”】

真佛宗所標榜的最終成就──“大樂智慧法身”,事實上即是對過去、現在、未來的五陰生起愛樂、執著、耽溺之心,最典型的例子。此部分將於本書〈蓮生活佛與雙身法〉一文中詳論之,此處不多評述。

蓮生活佛又說:【“美國西雅圖。”“法國大溪地。”“世界各地。” 東南西北,天涯海角一樣。 只此一心,離悟道不遠。 】意思是說,修除對時間的執著性,再修除對空間的執著性,就離悟道不遠了。前面說他自己修除對時間的執著性,證得大自在王如來的果位;現在再修除對空間的執著性,照理說果位應該更高,結果只有“離悟道不遠”,次第上顯然有問題,這表示他所證大自在王佛果位的義涵是大有問題的。再者,時間和空間,都是屬於心不相應行法,不管你執著、不執著,時間和空間還是不會有改變,拿這二個來作文章、立功夫,根本就沒找到正主,所以這只是他的妄想;如果蓮生活佛想要悟入實相、想要親證萬法根源的如來藏法身,應該從心法和心所有法下手,才是修行的正途。不管怎麼說,蓮生活佛所建立的修證道,和斷除我見無關,純粹是非因計因的自意妄想,不可能證得佛法上的果位。

《佛果圜悟禪師碧巖錄》卷6,針對蓮生活佛所講的公案的記載是這樣的:【馬大師與百丈行次,見野鴨子飛過。大師云:“是什麼?”丈雲:“野鴨子。”大師云:“什麼處去也?”丈雲:“飛過去也。”大師遂扭百丈鼻頭。丈作忍痛聲。大師云:“何曾飛去?”】人家明明是講“何曾飛去?”蓮生活佛卻把人家解釋成:“野鴨子不是飛過去了嗎?”意思剛好相反。這段公案蓮生活佛曾將它收錄在《禪的大震撼》〈心之實解(二)〉頁213:【“五燈會元”其中有一公案如下: 師(百丈懷海)侍馬祖行次,見一群野鴨子飛過,祖曰:“是什麼?”師曰:“野鴨子”。祖曰:“怎麼去也?”師曰:“飛過去也。”祖遂把師鼻扭,負痛失聲,祖曰:“又道飛過去也。”師於言下有省。 】上面也是寫著“又道飛過去也”,既然以前曾經舉示過原文,可見他不是記錯了,而是完全不懂這個公案的意旨,才會把馬大師這段重要的開示錯會成“野鴨子不是飛過去了嗎?”

馬祖道一禪師手指野鴨子,問:“那是什麼?”顯然是有深意的,但絕對不是蓮生活佛解釋的那樣。那麼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馬祖道一當然是在指示清淨本心,所以才會有“何曾飛去”這一句,意思是說:清淨本心本無來去。

人家要你答的是清淨本心,你當然不能答:“野鴨子”,更不能答:“指頭。”但是你如果回答:“清淨本心”,又落在語言文字相裡──這該如何是好呢?在還沒有真的體悟到如來藏的話,最好不要談禪說道、誇口開悟,小心馬大師突然現前,把你的鼻子活生生的捏下來──識相的話,不如遮住鼻子,腳底抹油,趕緊開溜吧!

 

引用文章來源:正覺電子報第21期目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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