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道報告.......... 蔡禮政
我的命運,有些像我的父親及二伯父(我是他的義子) 的綜合體,他們的病苦症狀,都集合在我的身上,我是因為一直想要改變如此痛苦的命運,而走上學佛的道路。我的父親服兵役前,因作農務,體格強健;服兵役時,因意外事件,整個小腿受火傷,在當時醫藥不發達的情形下,注射“世紀強藥”盤尼西林消炎,救回一命。但也因此體質大變,引發過敏,一生都在嚴重氣喘、胃出血等病痛下生活。
在我五歲時,一場肺積水的病,也在當時醫藥不發達的情形下,注射盤尼西林而救回一命;且因家境不好,未完全痊癒就出院,留下病根。自此以後,我就與病為友,一直嚴重的過敏:任何的灰塵、風、氣溫的變化,都非常容易引起感冒,幾乎全年都在感冒。尤其秋冬之季,出門常要手帕掩住口鼻,否則便無法呼吸;夜晚則加以胸悶、呼吸困難,無法臥睡;生命猶如風中之燭,隨時可能熄滅。
後來父母親因懊悔當年病未癒就讓我出院,便到處為我找醫生,吃各種偏方及進補,耗費很多金錢,都毫無改善。當同齡的朋友們在快樂享受人生時,我卻孤獨地在病魔的掌中掙扎。我發覺:我正在一步一步走著與父親相同的命運軌跡。
一九八五年,在服兵役報到途中,恰好與一位出家法師同車,當時好奇的是:出家師父也要當兵。攀談中說到:我近年來常常心中無緣由的煩悶,有一直放不下什麼東西的感受。這位法師是懺雲法師的弟子,就介紹我去找懺公,也就因此皈依了三寶。
然而因地利之便,皈依後常到華藏講堂親近淨空法師,學習念佛法門,參加第一屆的講經班,上台講《了凡四訓》。從《了凡四訓》中,我相信命運是可以改變的;也由於不斷的病苦,故厭惡此世五蘊色身,發願:願生西方極樂世界。然而我是初學佛,煩惱一堆,卻高坐在講台上講述要如何去惡行善;自己的命運不能改變,卻在告訴別人如何改變命運,因此生起大慚愧心。
另外,別人學持名念佛法門,念佛念得歡歡喜喜的,有各種好感應,我卻不喜以聲念佛,無法相應而深覺自身障重。所以,不數年間便離開華藏講堂,開始學習袁了凡,在生活中去惡念、多行善,面對境界去說服自己信受因果、想通因果,相信自己所受的不公平待遇及病苦,是以往所造,須甘心受報。見任何世事的現象,便思惟其因果關係,以佛教因果的觀念去解釋,勉力而為。
一九九一年,父親因意外而去世,我卻因此奇遇一位針灸醫師,在只針不藥的情形下,大大的改善了我的身體,並且告訴我:“剩下的要靠改變生活習慣。”便不再針治我了。
我感受到命運真的開始改變了,也就更加在生活上身體力行。遇上惡因緣,就念佛迴向給對方,惡因緣果然就遠離。也常思索財物的意義,慶幸生活在富裕的社會中,可以不貪取他人財物而生活無虞,能有財物可以布施,能有財物可以嚴持不盜戒。對於他人升官,而不是自己升官,原來會難過好久,就慢慢改進:從難過三兩天,到現在只會心跳一下,然後找機會恭喜他。醫師的緣也改變了,以前總是找不到好醫師來治病,現在也能碰到好的中醫師治療,能過著接近一般正常人狀況的生活。
一九九五年,同事孫師姊的母親過世,因而聊起佛法;她完全初學,所以我便提供一些入門書籍,供她學習佛學名相,及佛教基本教義。後來,在我去參加如本法師舉辦的第一次短期出家回來的前後時間,孫師姊陸續給我幾本佛教書籍,要我閱讀;然細問之下,是她跟一位居士學法的著作,由於當時如“清海無上師、妙天、宋七力……”等邪師說法者眾多,便收下書,但不想閱讀,以免被誤導。
直到一九九七年某日,清理書架時,隨興拿起《禪──悟前與悟後》翻閱,讀到說明定境與定力之差別時,突然警覺:這位蕭平實老師是真的修行者,否則一定無法說出如此的法,他就是我要找的老師。隔日,迫不及待的找孫師姊相詢,她說:“你終於看了我送給你的書。”便說這兩年來她的學習經歷。這一說,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兩年前的佛法門外漢,如今滔滔不絕,且見識不凡。因此就听她的建議,開始讀蕭老師的著作,等待參加新班的共修。
以往因為思索自身的因緣果報,引發對於“因果成立的基礎是什麼”的疑問:譬如海星被分割成兩隻時,兩隻都活,這兩隻跟原來那一隻是同?或是不同?又如黑夜中,兩軍作戰,殺與被殺,兩不相知,因果如何能報償無亂?這些問題,問來問去,無人能答,有的善知識甚至不知所問之義。共修前,蕭老師正好在開講《真實如來藏》,第一次不限制聽講資格,讓我有機會親聆法音;多年不解的問題,蕭老師竟皆有解。
以前覺得佛法浩瀚,宗派又多,不知如何依止;聽講後,才知原來三乘佛法都匯歸如來藏, 佛示現在人間的唯一大事因緣,也是如來藏。那時讀蕭老師的著作、上蕭老師的課、聽蕭老師講述《小止觀》錄音帶,所說妙理深廣微細,不同一般凡響,所言證量與體會,生動親切,令人神往。老師的文語常觸動我心弦,而令我泫然欲泣,甚至半夜裡時常夢醒,悲喜交織而流淚;時覺悲苦生死輪轉至今,時而欣喜此生終遇明師,尤其讀到老師在書中說“靜待有緣人相尋學法”時,竟一時無法遏抑地痛哭失聲〔編案:當時蕭老師並不想破邪顯正,不想因此而讓佛教界都知道他,只是靜默地等待有緣人前來學法〕 。
一九九八年元月,開始共修學習無相念佛。一年多後,安住於淨念中,心開始靜下來,卻在日常生活中發現自己會不由自主的邪思惡念橫發,中斷憶佛淨念;且愈要壓抑,愈是現行,深為困擾。小參時,請問親教師,親教師說:“這就是累世的習氣。”此說震驚了我,原來深心裡的我和現實意識的我,是這麼截然不同;深潛的、過去世的我,是如此的卑劣,難怪這世會如此病苦。由此驗證因果真是絲毫不爽,只是一般人意識心粗糙,不能相應而已。
感謝無相念佛法門,讓我驗證了自身因果,對於病苦開始有不同的體會;病苦猶如鞭策,令我不能耽於世間五欲及名聞利養,只能在佛道上前進。今世若能選擇,我還是寧可選此病苦之身,否則若以我之邪念,加上強健之身,現在必然是在五欲中打滾,說不定還作姦犯科。此世若不能斷此邪念,來世又未離隔陰之迷,不知將伊於胡底,因此,斷除邪念,就成為我心心念念最重要之事。
如此困擾,一直到禪三將近,開始期待能藉由禪三明心的功德,斷此煩惱。並於佛前發願:此次禪三隻求能真實觸證、真悟明心,絕不解悟;若是解悟,寧可不悟,願空手而還。禪三前數週,世間事特別多,公司還發生影響我頗大的事端,似乎是在障礙我;孫師姊還特別叮嚀我:功夫別掉了。實際上,心中是蠻亂的,但是心想:我真心求道,只有靠佛菩薩慈悲了。
上了山,隨時警覺:要用心參究。老師特別慈悲,給我許多機鋒及方便,我竟是不識機鋒與方便,反倒是莫明所以的心中念念不忘:期待參究時的一時觸證,斷我煩惱。
時間真是難熬,原本輕鬆參究的心,因為第二晚講公案時,知道那麼多人都悟了,自己卻還茫然無緒而開始緊張起來。到了第三晚講公案時,更多人聽老師講公案而會心的哄堂大笑,自己卻還是莫名其妙。心中無奈,反倒坦然了,只怪自己邪思惡念如此重,所以可能沒有悟的因緣,只是要辜負老師了。但禪三尚未結束,也不能告訴老師此話,心中立定主意:今夜若不悟,就不睡了。以此盡人事而聽天命。
老師慈悲,要我思惟整理:為什麼給我那些方便法?我心中不決,自忖:如此不就是解悟了嗎?那麼觸證而斷身見我見,是什麼?那麼明心功德何在?老師開示說:“斷身見我見,也是智慧。”一語驚醒我,那我根本就弄錯方向了。
但是心中還是猶豫,再請示監香老師,監香老師說:“當時上課時,你在問問題時,早該給你三十棒了。把上課學的東西全部扔掉,跟它一刀兩斷。”至此終於死心參究整理。迴座禮佛,不及半拜,倏然一念相應,恍然大悟,原來禪三前在公司的煩惱事件中,早已觸證,卻認祂不得:
某日中午午睡,一向憶佛,但當天心中生氣時,頓覺身中有物膨漲,猶如一團黑不見色的麻薯,柔韌有力的扯動背部,非常疼痛,趕緊回到憶佛念中,讓怒氣消減,祂又猶如水蛭般緩緩縮回,松掉緊痛的背部,○○○○○○○○○○○○○○○○○○○○○○○○。此經歷極特殊,禪三開始第一次小參,我說祂時,落入境界法中,當時老師為我方便開示小品般若經文後,猶認祂不得。
此時心中自肯,承擔下來以後,禪宗“豎拂”公案、“香溪密露”公案,皆一時豁然而解,心中踴躍,即刻起座欲找監香老師小參,但見監香老師與老師正在議事,禪堂又不便虛晃,便去洗手,順便整理;匆忙便回,竟把浴室間的拖鞋都給穿了回來。也顧不得這,尋得監香老師報告觸證經過,果然是祂。
心中篤定下來以後,及至思惟檢查,原來祂根本從不煩惱,虛妄的靈知心所造一切罪業煩惱,還是要由虛妄的靈知心自己收拾面對,連要斷煩惱的心也是虛妄;了知以後,不由悲從中來、不能自已。至此方知功德豈只在一念相應?若無觸證後的自肯,若無正觀的思惟,功德將無能發起,一念相應慧終必退失。
禪三後回家,心中五味雜陳,觀自身猶如由水蛭附著般的行屍走肉,而祂(如來藏)竟是真正的我,靈知心好似機器人頭部的兩盞光亮的燈,權充眼睛般的虛假。抱著觸著兒子小身體時,小心呵護著,因他是(自性)佛所生;見一切有情形形色色的色身,均是佛,皆由各人如來藏含藏之業種不同所變現,這器世間還是由眾生的祂所共同變現。這世界真實存在的,只有祂,生命猶如群花亂舞;這一切猶如夢醒,都要重新去認識、去定義。以往對理一心的理解,總落入禪定境界,如今才啞然失笑:理一心純是智慧,且如字面般單純,不假思索想像。此刻對大乘佛法追求的心情,猶如飛蛾撲火—但見佛法光明,顧不得惋惜身財性命,奮勇直前。
感謝佛菩薩在平常中顯大神通,讓我於禪三前觸證,更感謝老師及親教師的老婆心切,引導逼拶,否則如我貪著境界法者,豈會有悟的因緣?尤其像我這般邪思惡念這麼多,對教內又無多大貢獻,而能得諸佛秘密藏,實乃佛菩薩悲心不捨所賜。我當如我所誓,護持正覺同修會,皈依同修會諸菩薩摩訶薩,盡未來際護持大乘宗門正法,永不退轉;庶幾報佛菩薩、老師及親教師深恩於萬一。
弟子 蔡禮政 敬書 2000年11月
注:本文原刊於第二版《禪──悟前與悟後》下冊附錄。
引用文章來源:正覺電子報第8期目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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