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念靈知不是真心 ..........范正新

清明境界乃是識因境界    

《大乘起信論》馬鳴菩薩開示:“如凡夫人,前念不覺,起於煩惱,後念制伏令不再生,此雖名覺,即是不覺。” (實叉難陀譯本) 。如果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以此為悟。但是這個“覺遲”的覺,仍然不是真心;因為“起念”是妄心,而後念又“起念”制伏之,這也是妄心。真心是自無始劫來就不曾起過一念,也不曾一剎那斷滅過,故《心經》雲:“不生不滅”。

即使坐禪坐至一念不生,也仍然不是真心;因為在坐中雖不起一念,但是見了父、母、子、女走過,心中也了知這是父親、母親、子女等。或者說心中一念不生,應當是不會起貪、瞋的,可是如果被別人打了一巴掌,則仍會起瞋的。這種情形是意識雖然一念不生或心中不起語言文字,照樣可以分別的,照樣於外五塵起念,所以這是妄心。意識妄心就是意識妄心,永遠是意識妄心第六識,絕不可能努力打坐或平常不分別就可以使之變成真心第八識。如果真心是無分別心而無另一個能分別的意識心?則請問: 佛世尊於說法四十九年間有沒有能分別的意識心?如果沒有能分別的意識心,則世尊如何了知外道的法義錯誤,而加以破斥?如果世尊沒有意識分別心又如何觀察眾生的根器、度脫眾生呢?固然《維摩詰經》有言:“不知是菩提,六入不會故”,不應誤會不分別的意識就是真心,因為《維摩詰經》已從另一角度言:“知是菩提,了眾生心行故。”真心雖不於六塵起分別,但絕不是如同白痴、木、石的無分別,如果真心真是如此,那我們辛辛苦苦尋覓,悟祂何用!所以《金剛三昧經》〈如來藏品第七〉:“菩提之性,則無分別;無分別智,分別無窮,無窮之相,唯分別滅。如是義相不可思議,不思議中乃無分別。” 。

佛法中只有二個甘露法門,即是:一者,解脫道;二者,佛菩提道。此是二甘露法門,除此之外別無其它法門。換句話說,“修證解脫道就是修證佛法”這種說法並不正確。解脫道包含於佛菩提道中;因此,解脫道只是佛法的一小部分而已,不是一般初機學佛之人所謂的:“佛法不外就是四聖諦、八正道、十二因緣,了解之後就了解全部的佛法,佛法就是這樣而已。”

佛法,就是成佛之法,只不過世尊為了接引一些畏懼生死輪迴的眾生,先將出離三界生死之方法抽出來講,予有緣眾生可以親自證實:出離三界是可能的。這是二乘菩提,也就是解脫道的義理與行門,也就是斷我執煩惱而取證解脫果的法門。

當這些有緣眾生證得解脫果進入了二乘菩提之後,就會確實的信受釋尊所說的法是真實的法,真實的可以出離生死的方法。由於對於已經親證解脫而產生的信心,於世尊再繼續宣講如何成佛的正理,這些有緣眾生才會真的相信,這就是佛菩提道──大乘佛法的義理,也就是唯一佛道的正法。故“成佛之道”必須具足佛菩提道及解脫道,如果落入斷滅空,如果否定了第八識以後,而來說諸法緣起性空,就落入了斷滅見,不僅與佛菩提道不能相應,也與二乘菩提的解脫道不能相應。

所以,佛法的最主要內涵,就是佛菩提道與解脫道,與大家最切身的科目,則是解脫道。解脫道的意涵就是出離三界生死輪迴,而不再受業力與無明的牽制,不再流轉於三界六道之中,免​​除了不斷的死亡而後又再受生,受種種生、老、病、死之痛苦。

至於解脫就是“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解脫,解脫知見知如真”。如何是“梵行已立,所作已辦”?要證得解脫果的第一步是要斷我見,接著修所斷的煩惱──我執也必須斷除,故說我見、我執均斷除了,就是解脫果的“所作已辦” 。

在三乘共通的解脫道上的修行,對於我見及我執的斷除都是一定要詳細而實在的觀察;也就是必須現觀:五陰的虛妄、十八界的一一界也都是虛妄的。如此詳實的現觀之後,再檢討:我見是否斷除了?我執是否斷除了?若是真的斷除了,則就是“所作已辦”,這是證得解脫果的第一個條件。解脫果的修證是三乘佛法的共道,除了聲聞、緣覺外也是菩薩所必須修證的佛法,不過,六地以前的諸菩薩們,都會保留最後一分思惑,故意不去斷除,以滋潤來生再度受生的種子,繼續上求下化。

“不受後有”是說“現般涅槃”以及“中般涅槃”。 “現般涅槃”是說慧解脫以及俱解脫阿羅漢,在舍壽時七識就統統自願消滅了,不再出現中陰身,只剩下《阿含經》的“名色因、名色本”的第八識、如來藏獨存,這就是無餘涅槃;也就是​​說真實的無我,“五陰我、十八界我”完全不存在了。 “我”不存在之後,剩下第八識──涅槃的實際,祂離見聞覺知,從來都不作主、不思量,自無始劫以來都不自覺、亦不自觀有自己之存在。如果沒有末那起了我執而拉著祂,祂就不會去投胎;此末那──意根的我執斷除了之後,舍報時作主、思量的意根自願消滅,就不會再出現中陰身;意根不再出現、則意識也就跟著不再出現了,如此則稱之為“現般涅槃”。在舍壽的現下、當下入般涅槃,這是指俱解脫的大阿羅漢以及慧解脫阿羅漢的解脫,不受後有。

不受後有除了現般涅槃之外還有中般涅槃,這是說有極少數慧解脫阿羅漢,解脫證境如果不是很堅固,舍報時忽然在意根中生起一分微細的我執,不能當下斷除,則雖想入無餘依涅槃,可是卻在不知不覺間,就會感生出即將生往色界的中陰身;而當中陰身出現時,他心想:“我怎麼沒入無餘依涅槃?怎麼我又出現了?”此時就實時再把自己剩下最後一分的“我執”斷除,斷盡我執之後就不再有第二次中陰身出現。不過,中陰身的壽命有七天;因為這是慧解脫阿羅漢,不是俱解脫的大阿羅漢,所以必須等到第一個七的中陰身壞掉才能入無餘依涅槃,這個就是解脫不堅固的“時解脫”阿羅漢的中般涅槃。但是,這是從廣義而言;從狹義、嚴格來說並不是完全的不受後有,因為已受了中陰身的後有,中陰身也是廣義的後有!但就狹義的來說,也算是“不受後有”的聖者。

解脫果,最後一段“解脫、解脫知見知如真”。如何是“解脫知見知如真”?這是說完全了知“我見”、“我執”全部斷盡的內涵,這是聲聞的無生智。

解脫知見並不是每一位阿羅漢都有的,在佛教史上有位周利盤特伽尊者證得阿羅漢果位,於是有人說:“掃帚兩個字都念不好,竟然可以成為阿羅漢,真是不簡單!”就請尊者來受供養,供養之後請這位聖僧開示。尊者卻說:“我不會開示,我請舍利弗尊者來為你開示。”也就是說:“我應供,他開示”。周利盤特伽尊者已經證得解脫了,何以卻不能開示?這就是說“解脫知見”不具足了知,也就是說周利盤特伽有盡智,但是沒有無生智。這“盡智”與“無生智”是“二乘一切智”的盡智與無生智,也就是說不具足解脫知見的人只能自己得解脫──知道確實已經把對自己的執著斷除了,可是要如何去修到這個境界?他不會整理,不會宣說出來。

解脫的真正道理就是上述“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解脫、解脫知見知如真”。現在不論是北傳與南傳佛法弘法的法師、居士,不能證得解脫果的最大原因,就是對於解脫道不了解,對於“眾生我”不了解,而對五陰十八界誤會了,不能一一現觀五陰十八界的虛妄,落在意識心的覺知心我上面,不能斷除對覺知心自己的執著,落在我見上面,故更不能斷除我執;這就是對解脫道內涵不了解的人,故無法證得二乘菩提的解脫果。並不是只有北傳佛法(大乘法的傳承) 是如此,現在的南傳佛法的那些“阿羅漢” (如果有的話) 們,也不知道這個解脫道的真正道理,故其實不是真正的聖僧。

前面一開頭便說解脫道是三乘共道,不過雖是三乘共道,大乘菩薩所證的解脫並不一樣;二乘聖人所證得的解脫是不能證得無餘依涅槃的實際,而大乘菩薩所證得的解脫,卻實證了無餘依涅槃的實際。因此在說明了解脫道內涵之後就要說佛法另一大甘露法門──佛菩提道。

大乘佛菩提道是以明心為起步的,如果沒有明心,雖然對三寶深信不疑,則所修的六度萬行是外門修六度菩薩行,仍不是內門廣修六度萬行;也就是說二乘聖人所證得的解脫是不能證得無餘依涅槃的實際,而大乘菩薩所證得的解脫則實證了無餘依涅槃的實際,這個無餘依涅槃的實際在《阿含經》中佛稱之為“涅槃之本際”,有時說“如”,有時候講“實際、我、如來藏……”,有多種稱謂。舍壽入了無餘依涅槃的時候是五陰、十八界都滅盡了,無餘依涅槃裡唯一的一個法就是“實際”;這是將“名”與“色”滅除了,便成了完全的“無我”。 “名”是說受、想、行、識(前七識) ,“色”就是五根身。五色根的扶塵根與勝義根都捨棄了,受、想、行、識也都滅除了,就是無餘依涅槃──十八界的自我都全部滅盡了,就沒有前七識的存在,故無見聞覺知的“我”存在,也沒有“恆審思量、處處作主”的“我”存在,只剩下“名、色”所緣的識──“名色因、名色本、名色習”之識,就是只剩下第八識離見聞覺知、離思量而獨自存在,無所依倚。此時已無人間的痛癢、冷熱、飢渴等等餘苦存在,沒有這些餘苦作為所依,故稱之為無餘依涅槃。

第八識離見聞覺知,明心開悟了就是證得無分別心,所以當真善知識作法義辨正時如此說:“開悟的時候,其實照樣有分別心,是不離原來的分別心,而找到'本來'就沒有分別的真心第八識,祂與有分別的覺知心共同並行運作。”那些悟錯了的大法師與居士們不明白,都說:“我們就是要修證無分別心嘛!所以你在那邊聽經聞法就是分別,你在那邊說法就是分別,你在那裡評論誰對誰錯,那就是分別。如果想要證得無分別心,你就不要再起心動念,不要再分別誰對誰錯了嘛!”把這樣叫做無分別心,將意識覺知心住在一念不生的境界中,稱之為真心,因為經中說“不知是菩提,六入不會故。”但他們不知經中也說:“知是菩提,了眾生心行故。”若執一念不生叫做真心,這與白痴一般的處在不能了知諸法的境界中,有何不同?把此時像白痴一般的覺知心當作是真心的無分別,就悟錯了。請問這些大師:“世尊在人間教化四十九年間,有沒有分別?若言無分別,則是不實、謗佛之語;因為佛若無分別,則又如何能觀眾生的根器?又如何度眾生?又如何知道法義的錯誤而加以摧邪顯正?”如果真心真的像木、石一般的無分別心,我們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參究、尋覓?悟祂又有什麼用呢?

佛菩提道甚深,極甚深,從入佛門至究竟成佛,其間有很多曲折,一不注意就會走入歧途而不自知,所以下面略說參禪的四種歧途:一、豁達空禪;二、主人公禪;三、以定心為禪;四、似是而非禪。

  一、豁達空禪:

有些人聽到錯悟者之開示:“真如佛性是空性。”之後,自己又讀了《金剛經》。因為誤會了,又沒真正的懂得佛的真意,就說一切是空,以為跟虛空一樣,什麼都沒有。不久後就會說:“涅槃非因非果。”而撥無果──一切都空,哪有因果?認定“無心無物就是我們的心安住的地方”。這是以意識思惟空性,不知不見真如佛性具足一切法,這是豁達空禪。

他們自以為:一切都沒有,什麼都空,就是證得空性,“我只要不執著,只要沒有煩惱,這就是證得空性”,就說:“我已經悟了,一切皆空,所以沒有佛、沒有祖師、老師,沒有學生。”又說:“貪也是空,瞋也是空,一切都沒有因果。既然沒有因果,不貪白不貪,不瞋白不瞋。”然後就隨三毒而行,貪、瞋、痴、慢、疑,樣樣皆不離,性障粗重。

這些人經常的口頭禪是“一切皆空”,但是對於五欲卻是很貪著;嘴巴卻是貪好吃的,每天三餐如果沒吃眾生肉就難過;身行邪淫,卻說:“沒有果報呀!”若有明眼善知識向他們忠告、規勸,那他們就辯說:“你還有這個在呀!”善知識又規勸說:“你這個不是禪,你誤會了,應當去向善知識請益、求開示。”他卻辯說:“講到禪字早就不是啦!我連禪都沒有,你還跟我說禪?”像這樣子一切豁達於空,撥無因果,稱之為豁達空禪。

再舉一例以說明更微細的豁達於空之現象。月溪“法師”臨終時講了一首偈:“講經說法數十年,度生無生萬萬千。待等此日世緣盡,遍滿虛空大自在。”最後這一句“遍滿虛空大自在”是尚未了知真心之人的豁達空,不明白、沒找到真心,而以意識思惟、揣摩真心的體性;因為《華嚴經》說“譬如真如猶如虛空,不動不轉。”故就想:真如既然猶如虛空,那現在舍報以後不取五陰、不投胎,就跟虛空一般了,就遍滿虛空。自以為如此就自在了,這也是豁達空禪。

真心固然猶如虛空,無形無物好像虛空一般,可是不等於虛空,不能說真如遍滿虛空。若如此說則是“執我常遍,量同虛空”,執著真如這個我,時時刻刻都是普遍的存在,真如的本體猶如虛空、無有邊際。這種說法錯了!因為如果真如遍滿整個虛空的話,則為何真如又住在大家──眾生身之中,隨之而使眾生受種種的苦樂?

如果真如遍滿虛空就應該不能起作用!如同水瓶中裝滿了水一樣而不能動、不能轉,祂又如何能隨著五陰而支持五陰造作各種善惡、無記業?

如果真如遍滿虛空,則大家的真如法身,豈不是與十方佛世尊相雜相入! ?

若言:“我這個真如本體,與十方佛世尊是同一個。”則是不對的;因為遍滿虛空必定與十方佛世尊相雜相入,而若相雜相入,就是一方已成究竟佛,一方還是未悟的凡夫眾生,如此,則此凡夫眾生都已成為十方佛世尊的一部份?又何必再求悟?

若言:“成為佛的一部份也沒關係,因為我就是十​​方諸佛,十方諸佛就是我,我的本體從來與諸佛是同一個本體。”如果是這樣的話則:一、世間若有一個人成佛時,應該所有人都成佛啊!二、若有一個人造作善、惡業之時,應該其它的人同時造善、惡業啊!三、若一個人在受報的時候,應該所有人同時在受報啊!

是故我們不可以說:“真如的體性遍滿虛空”,而應當如廣欽老和尚說:“無來亦無去。”因為祂不是物質、非是色法,一念可以到無量無數的世界去,沒有時間、空間的限制,有來有去是物質、是色法。因此若有人講:“遍滿虛空大自在”,這是意識思惟所得,是未明心──沒有找到阿賴耶識的人;不明了阿賴耶識就是佛地真如的前身,而以意識思惟想像真如,便會有這種禪病──豁達空禪。

  第二種歧路:主人公禪

在末法時期有很多修學禪法的佛子,不肯聽從虛雲老和尚的開示──不肯鍛煉看話頭的功夫,在自修或精進禪七時,用語言文字在心裡面自問自答:“參禪是誰?念佛的是誰?打坐的是誰?”這種在心裡面自問自答的方式稱作“弄識神”,是意識思惟、分析,是一種思想而不是禪。古時候有一位瑞岩和尚,就誤認為識神是真心:每天在高山懸岸邊坐,一面呼叫自己:“瑞岩”,一方面又自己答:“喏!”並且吩咐自己:“惺惺著!”又自己答:“喏!”,然後又吩咐自己:“他日異時莫受人瞞!”又自己答:“喏!”。這是以能說、能聽、能知、能覺的心做為真心,這就是主人公禪。 (這位瑞岩和尚後來被巖頭全豁禪師度了,後來也證悟真心,是一位聖僧) 。

市面上有人出書,主張心靈無念就是真心:“如果心靈無念,可以保持一小時以上,那就是證悟。”其作者以心靈無念時,能知的那個心做為真心,不知這仍是意識心,是主人公禪。有知識在禪七時開示說:“各位都知道,香板的聲音是怎麼響起的,各位也知道香板的聲音是怎麼過去的,有聲音、沒聲音,大家都知道、聽到,這個聽到和知道的一念心,就是覺性、就是佛性。大家仔細的去觀察一下:這一念心有沒有過去、現在、未來?有沒有男女相?有沒有動相、靜相?有沒有時間、空間?”這是意識心不是真心,這位知識誤解《楞嚴經》,正是主人公禪。

知道和聽到的一念心是意識及耳識,不是真如,更不是佛性。這一念心是見聞覺知的心,凡夫感覺到祂沒有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而事實上這一念心是因五陰而生,死後也必定會因五陰的散壞而消失掉,真心是不生不滅的、祂不會因五陰的散壞而消失,所以這一念心並不是真心。

這一念心剎那生滅相續不斷,而這個耳識與意識是生滅的妄心,前念與後念的接續非常的迅速,相續不絕,只有死亡、沈睡無夢、昏迷、無想定、滅盡定時才中斷,所以凡夫不能覺察到祂的虛妄,以為祂是不生不滅的。就好像透明的水管裡流著很快的清水一樣,因為水里面沒有水泡間隙,感覺不到水流得很快。而這個能知、能覺的心,祂的剎那生滅不斷,比急流的水還要快上百倍、千倍,所以凡夫不能覺察到祂的生滅,便以為是不生不滅的真心。

其次,聽到及知道的一念心不是真心,因為有六塵中的了知即是妄心的緣故。南泉普願大師開示:“道不屬知與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天下聰明禪狐參不透,直心老實一點便能領悟。 《維摩詰經》雲:“非見非聞非覺非知。”可以確知:聽到和知道這一念心不是真心,更不是佛性。佛性不是真心,真心不是佛性;真心與佛性非一非異,就譬如說燈與光明。真心是本體而佛性是真心的用,體不離用,用不離體,所以體與用不可以混淆,而說真心就是佛性;就如光明是燈的作用,但是光不是燈;燈是光明的本體,光明是燈的性用,不能說燈就是光,光就是燈。不過,燈可以單獨存在,而光明卻必需要因為燈的存在才能存在。燈既不存,光將焉附?猶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是相同的道理:沒有燈就沒有光,沒有真心就沒有佛性,故說真心是體,佛性是用。若是不清楚了知真心與佛性的體與用,亦無親證真心,就會將能聽能知的一念心誤以為是真心,就會將妄覺誤以為是佛性。

復次,佛性必須眼見為憑,不可以體會為義。有少部份人尚未親證真心,就直接眼見佛性,這樣的人自古以來並不多。如果沒有看話頭的定力,也沒先悟得真心,則必然會以能聽能知的妄覺當作佛性,看起來好像是真黃金,其實是鍍了金的黃銅。如果真正的悟得真心,並且也有看話頭的定力,且福德資糧具足,則此人眼見佛​​性的因緣將很快成熟。若沒有看話頭的定力,雖然值遇真的善知識,也是沒辦法眼見佛性,就會以感覺或妄覺當作是佛性──將能聽能知的這念心當作佛性。所以沒有鍛煉看話頭的定力,雖然解悟佛性的名義,也是不能一念相應,眼見佛性。

《維摩詰經》雲:“菩薩諸有所作,舉足下足,當知皆從道場來。”若真正悟得真心,便能完全領悟這一句經文的真義。不是那些以能聽、能知之心為真心所能知;一切五通仙人,聲聞、緣覺也不能知道。

能聽能知之心是意識,意識雖然沒有男女相,但祂仍然不是真心;而眼識、耳識、鼻舌身識,也都沒有男女相,也不是真心。能知之心就是動相,不知之心則落於念不分明的無記相中,那又是靜相。真心則是不離動靜二相,也不住於動靜二相中,所以說能知之心是妄心。

能聽能知之心都是相對於六塵境界而存在的,離不開六塵境界;有境界就不離時、空,而真心卻永遠不會落在時、空之中。譬如《維摩詰經》中的妙意菩薩,知道寂滅、住於寂滅,尚且為文殊師利菩薩所遮止,故說:“無言、無說、無示、無識。”知道寂滅、住於寂滅,尚且各是一邊,更何況是能聽、能知的一念心還沒到寂滅的境界?還沒有離開識與知的境界,所以由此可確知能聽、能知的心不是真心。誤會真如法身的緣故,便會將清楚明白觀照六塵的六根覺受妄覺誤以為是佛性。這不是佛性,更不是見性。見性必須以父母所生眼看見無形無相的佛性,才能算是眼見佛性,如果是以體會、感覺當作是佛性則就不對了。

錯認能聽、能知之心為真心,那就是有“我”,有“我”就不對了。真心不是能聽、能知之心,能聽與所听就是兩邊,真心不落兩邊。有能知與所知,就是兩邊,就是二;真心不二,不落兩邊。以上所述的是說以見聞覺知之心為真心,這是主人公禪,這種現像不僅是現代有之,卽使古代也有,從古至今,相當的普遍。

  第三種歧路:以定心為禪

有很多人誤會了:認為已經離開了語言文字妄想的這個定心,就是真心。認為沒有念、沒有妄想,就是證得空性。常常有參禪的人在讀到《六祖壇經》六祖向惠明將軍開示:“不思善、不思惡,恁麼時哪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然後就以為:善事不思、惡事也不想的時候,那就是一念不生。一念不生時那個能夠知道的、能夠體會的心就是我的本來面目了;其實,這時還是不離能知能覺,仍不是真心。

有人更荒唐出書道:“心靈無念即悟法身,俗稱開悟。”又說:“把妄想化了,寂滅重現,這叫做悟;悟一小時以上即稱證矣。”這很奇怪的,因為把語言文字上的妄想化掉,還是不能稱為寂滅的,並不是證悟真心。

  心裡沒打妄想,此時一念不生!如此保持一小時以上稱之為證悟,這是將沒有妄想的定心,當作本來面目,認為就是證得空性。若是如此的話,則一切已修得未到地定的佛弟子們,以及修得未到地定的外道,統統是聖人了。可是世尊說修得未到地定,修得四禪八定的人,都還不是悟得真心,何以將世尊的聖言量置若罔聞?有法師作如此開示並且出書道:“雖然這只是未到地定的境界,有些人已稱這個境界為悟境,而這並沒有錯。” (這是嚴重的錯誤,誤導眾生的果報令人為他捏把冷汗。) 又道:“其實未到地定可以給與我們人生巨大的幫助,所以對那些經歷過這種經驗而有明顯改變的人,稱它為悟境是相當正確的。”這是以定為禪,將一念不生的那一個能知能覺的心當作是真心,而其實這個與悟並不相干。

也有些禪師教人見性成佛的法門:“人的妄想很多,一有念就是眾生,無念就是佛;只要能夠無妄想、無雜念,那你現在就是菩薩。所謂'菩薩清涼月,常遊畢竟空,眾生心水淨,菩提影現中',指的是這一念心,我們修行就是澄清當前這一念心。澄清了以後,就是一個絕對的境界。”又說:“儒家說:'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中就是不起心動念,就是實相。”這種見解和說法真是荒唐。菩薩常遊畢竟空,絕不是上述這一念心;不能夠說“有念就是眾生,無念就是佛”。如果是如此的話,則當一個人打坐入定心無一念就是佛,等一下、一下座,妄念來了又是眾生,那就成為不斷變異的妄心了;真心絕不可能一下子有念、一下子無念的不斷變異的;若是如此,是不是說真心有生有滅?這樣子無念如木、石一般,成佛又有什麼用?佛與眾生又有什麼差別呢?儒家講的“允執厥中”還是意識思惟、想像來的,上述的見解、說法都不對。

這種知識自古迄今非常的多,以心中無念的定心當作是禪,真是錯得離譜。如果說這個心沒有念的時候是真心,等一下又起了一個念又不是真心了,如此說來真心就成了生滅法,因為有生必有滅。真心不是斷滅法,祂自無始劫來就不曾一剎那斷滅過。如果像這類知識所言,那我們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參究呢?證得這種“真心”又有什麼用?若是說入定時心中沒有念就是悟,出定了有念就是迷,這種悟就成為有時悟有時迷,那這種開悟又有什麼用?

一念不生的時候是入了定,一念復生又到定外去;如果以無念定心當作真心的話,這麼說真心就是有出有入,有出有入就不是真心,因為真心從來無出無入、從來不來不去。這種無念的境界,沒有辦法支持很久的,一般人能夠支持五秒鐘、十秒鐘算是不錯了。如果說本領最好的人,譬如那些修得很深的未到地定之人,一入定就是十天半個月;當這十天半個月心無一念,說這個就是真心,但是等十天半個月過去了,出定了復生一念,又不是悟了,那又不是真心,則這種悟有什麼意義?

有的人修學天台宗,天台宗有的法師就如此開示:“前念已滅,後念未起,中間卽是。”將這個“中間”當作是真如佛性,這種說法也是種錯誤。因為前念已滅、後念未起,這只是一段時間而已!沒有功夫的人半秒鐘、一秒鐘,有功夫的人三分鐘、五分鐘、十天、半個月終究還是會起後念。如果以這個能夠支持幾秒鐘、幾分鐘、幾天的這個“中間”──前念過去,後念未起的中間,當作是真如佛性的話,則此“真如佛性”就變成有生滅,輪迴的生滅現象,故說這種說法錯了。

我們應當去了解:當年六祖因事出緊急,不得不出此一下下之策。也因為惠明將軍在五祖弘忍大師座下,參學多年已經有了很深厚的定力;也有很多因多年聽聞五祖開示禪法的知見。因緣成熟,才能因為六祖這一句話而明心見道,可是很多人不努力增加定力,增進參禪知見,而只在“不思善,不思惡”這一句話上打轉。

其實,《六祖壇經》這一則公案,重要的部份在後面:“汝若返照自己面目,密卻在汝邊。”這才真正把真心點了出來​​。往後及後代的人不明白這個道理,也不去深究裡面的密意,就認為無念的時候、一念不生時就是悟境。或者像是主人公禪,將能知能覺的覺知心於一念不生時認作本來面​​目,然後就自以為證悟,就以此意識思惟印證他人,耽誤了學人。

也有一種知識開示學人:“一念不生的靈明覺了之心就是真心。”這也是“以定為禪”。自古至今犯了此錯誤的人相當的多數,歷代祖師對於這種錯誤而誤導學人的現象,一再的訶責,故祖師公案中訶責這種人的典故相當多。不過,很無奈的事,大家普遍有一個根深柢固的觀念:認為已經作古的禪師或者是很有名氣的禪師,不論這兩種有否證悟,只要如上述所說的,就相信他們的說法、知見,而對於真實證悟的善知識,只因名氣不夠大,就不相信他們所說的正知正見。因此每一個朝代中,當代真實明心見性的禪師,雖然出面摧邪顯正,可是因為名氣不響亮,當代的人都不信受。譬如玄沙師備禪師訶責:“有一般坐繩床和尚稱為知識。問著便動身轉手,點眼吐舌瞪視。更有一般便說:昭昭靈靈、靈臺智性,能見能聞。向五蘊身田作主裡宰。恁麼為善知識,大賺人!知麼?我今問汝:汝若認昭昭靈靈,為什麼瞌睡又不昭昭靈靈?若瞌睡時不是,醒來為什麼又有昭昭?汝還會麼?這個喚作認賊為子,是生死根本妄想緣氣。”

慧忠國師云:“苦哉!吾宗喪矣!若以見聞覺知是佛性者,淨名不應云:'法離見聞覺知,若行見聞覺知,是則見聞覺知,非求法也。'” (淨名乃維摩詰大士)

我們應當知道:一念不生靈明覺了之心,不離見聞覺知。仍然還落在一念無明的境界中,這不是真心本性。維摩大士解釋真心“非見非聞非覺非知”,靈明就是知,覺了就是覺,有覺有知(有六塵中的覺知)就不是真心。 《大集經》卷十一說:“一切諸法無變無作,無覺無觀。無覺無觀者名為心性。”一切諸法是說真心,真心之體沒有那一些變化造作;真心之體也沒有六塵中的覺觀,沒有覺觀的這一個才是心性。所以靈覺了知之心有知、有覺、有觀、有照,因此這一念心不是真如法身。 《大寶積經》說:“非覺非觀”,《維摩詰經》:“不觀是菩提”。如果以一念不生靈明覺了之心為真如法身,這是認賊作父的行為!以這一念心當作是真心來度人,那就是以盲引盲。自己以盲引盲已經是大錯,還罵別人是以盲引盲。這個就是長沙招賢大師所說:“百尺竿頭坐底人,雖然得入未為真。”

以定為禪錯認真如法身之人,若有四禪的功夫而被人質疑時,則就以能生死自在、提前舍報的功夫,證明其已經證得究竟解脫的境界。而見此情景沒開眼的人並不知其底蘊,就會認為此人是大菩薩。不知此人因以定為禪、錯認真心之故,提前舍報之後還要輪迴,不能解脫,也不是究竟解脫。故無門慧開就作了一首偈訶責這一種人:“瞎卻頂門眼,錯認定盤星,翻身能捨命,一盲引眾盲。”

我們學禪的人應該要知道的是:一念不生靈明覺了的心不是真心,這是一切有情眾生輪迴生死的根本。可是也不可以聽到善知識如此說,而將此靈明覺了心捨棄,變成無念離念法的無心之法。因為這種無念離念的法,是修定之法,不是聲聞禪,不是大乘禪,更不是祖師禪。這樣的修定即使修得四禪八定、滅盡定,也仍然不能打破無始無明,還是不能明心見性。應當要以靈明覺了的心作為工具、船筏,用祂來參究、尋覓真心佛性。若捨棄了這個靈明覺了之心而修無念法無心法,就永不離三界六道的輪迴,欲求圓覺、求大般涅槃永不可得。

  第四種歧路:似是而非

有的知識教導眾生見性成佛時開示說:“放下就是保持當前這一念,清楚明白常寂常照。 釋迦牟尼佛拈花微笑,迦葉尊者微笑,也是契合這一念心。清淨心就是大乘佛法的根本;我現在喝茶舉起茶杯,和釋迦牟尼佛拈花有什麼差別?都是這一念心。”接著又解釋說:“清清楚楚、了了分明的這一念靈覺心就是菩提心。”這樣的知識也真容易賺人,清涼文益大師跟我們說:“毫釐有差,天地懸隔。” 世尊拈花微笑,迦葉尊者微笑,且不是這一清楚分明的靈覺心。毫釐之差,就導致天壤有別啊!

還有一種知識,凡是看見有人來參,就舉起拂子豎起拳頭、或者是一喝、或者是一棒,學祖師作略以裝模作樣。如果誠實的佛弟子要是回答:“我不會。”則就罵:“我舉起拂子你也看不見!”這都學祖師們作略而裝模作樣而已。如果有一天遇到真悟的善知識勘驗時,則說:“祖師舉起拂子豎起拳頭,跟我喝茶舉起杯子,都是這一念清楚明白的靈明心啊!”這種說法、見解稱做似是而非;祖師豎拂舉拳且不是這一念靈覺心啊!

當年風穴延沼聰明絕頂,在悟前他就學會了祖師們作略的機鋒和應對,而也自以為是悟了。有一天他去參見南院慧顒禪師,弄出了許多機鋒,南院雖然知道他悟得不真,但是風穴禪師在機鋒相對時,一切的舉止運為機鋒,都完全符合,所以南院一時之間也辨不得他,只好暫時的將他放過。第二天,風穴延沼進了南院慧顒的方丈室,南院就決定與其談禪了。在跟他閒聊時問他:“你到南院之前,曾經見過什麼人來?”風穴說:“我曾經見過廊侍者來。” (廊侍者是南院弟子,是真悟之人)此時南院心中明白了:“哦!原來是跟他學這些皮毛來,怪不得辨不了他,因為他偷學了我家的東西!”故南院就說:“唉!原來親見作家來。 ”於是再問:“他向你道什麼?”風穴答說:“廊侍者始終只教某甲一向作主。”南院一聽拿起柱杖就打,打完了推出方丈室就說: “嗨!這般納敗闕的漢有什麼用處?”原來只是學得表面的機鋒應對而已,並沒有真正悟得根本。馬腳露了出來,風穴延沼這一下方才信服。

《圓覺經》中世尊開示:“善男子!其心乃至證於畢竟了知清淨涅槃,皆是我相。”這是說,我們即使證知如來畢竟了知清淨涅槃那個境界,那還是有個我所證,那是想像來的,不是親證。真心本身不說: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說:我證得清淨涅槃。更何況是這個喝茶時清楚明白寂照之心,更是我相。

其次,天台宗講中道實相觀,故也有禪師採用。在禪七時教人先用數息法淨心,然後用所謂參話頭使人心定下來。最後兩天,他就教人用中道實相觀,開示道:“這個時候要放下,不要數息,不要參話頭,狂心頓歇,歇即菩提。無功可用,保持正念,心中沒有雜念沒有妄想,契入中道實相,不落兩邊,沒有喜、怒、哀、樂,不落明暗、動靜乃至沒有取捨等等相對的境界。而實相就是我們當前這一念心,實實在在的心境。保持一念不生就是真用功。”參禪佛子們聽到這一段開示時,就保持當前這一念心──保持一念不生,當作是真心。不知道這個還是識神,不是真心,不是實相,不是中道實相觀。當前這一念不生之心──靈明覺了常寂常照,正是眾生輪迴生死之根本;要在這一念心中求取圓覺之心──真心,了不可得。

如果是研讀佛理而解釋實相之佛學研究者,不論是用中道實相觀,或者是一心三觀──因成假、相待假、相續假的理論所獲得的中道,這都是意識思惟所得,不離識神的作用。這些佛學研究者最後所得之中道實相,不免落入識神的一念不生的靈覺心之中,既然沒有脫離六識六塵,就是不離生死輪迴。以此實實在在一念不生之靈覺心為真心之人,就是因地發心不真,將來無常到來,身根四大散壞之時,當前一念不生靈覺的一念心也必定隨之煙消雲散;無明未除,不免要輪迴生死。

所謂“狂心頓歇,歇即菩提”必須是要一念相應,親證真心之後,狂心才能歇下來。一念相應之後已經明了真心了,自然歇卻狂心,才是菩提。如果還沒有參究到一念相應而親證真心,以佛法的思惟觀照做為禪法,然後就意識思惟、揣摩真心的如如不動、念而不念的境界,就去壓抑妄想、澄清妄念做為禪法,則稱此修法“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因為中道實相的真如佛性不可以用佛法思惟而獲得,也不是我們用放下參究的疑情,而以歇卻妄想、澄清心念的方法可以獲得。

上述這種偏差的觀念就是《圓覺經》所說的止、作、任、滅四種病的“止”病;如果停住了妄想、澄清了當前這一念就是中道實相,則妄想再生起時​​又不是真心了,昏沉無記的時候又不是真心了,因為這一念靈覺心不見了!睡著無夢的時候又不是真心了,這一念常寂常照的心又不見了,則不生不滅的真心就變成時生時滅,這種說法與理不相應,絕不是中道實相。

譬如摩訶迦旃延尊者為比丘們說苦、空、無常、無我的義理,最後導歸於寂滅,卻仍然要被維摩大士所訶責。所以我們如果保持一念不生來用功,那是定法,不是大乘禪,不是禪宗的禪,禪定是定法,禪宗的禪是般若智慧,兩者不能混淆。這種一念不生的修法,也還沒有證得聲聞的寂滅;聲聞的寂滅是煩惱妄想永遠不起,斷盡一念無明。故暫時的有幾個小時乃至幾天一念不生,還不是寂滅的境界,還只是暫時的定境而已。即使能夠用這種方法修得四禪八定,最後證入滅受想定而獲得寂滅,將這種寂滅的境界當作中道實相的話,其實仍然未破無始無明,還是落在寂滅的一邊,還是不免被維摩大士所訶責。寂滅尚且不是中道實相,更何況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實實在在的一念靈覺心還未到寂滅的境界,仍在一念無明之中,這又是另一邊。

取寂滅或者取一念靈覺之心都是取捨動靜,而自己說沒有取捨動靜,這都不是中道實相,不是真心、法身;真心、法身非覺非不覺,非寂滅非不寂滅,這不是中道實相觀的理解可以得到的境界,更不是誤解中道實相觀的歇盡妄想、妄念而保持一念不生的人所可得而知。 (以上所述四種歧路是根據平實居士述著《禪──悟前與悟後》)

本文一開始卽說佛法之二大甘露法門是解脫道與佛菩提道,上述之四種歧路是佛菩提道之歧路。而佛菩提道之內涵是:一、般若的總相智;二、般若的別相智;三、般若的一切種智。上面這四種歧路是為求親證第八識,所必須要注意的,只有親證第八識──真心,才能在內門用功,不然均只是在外門修行六度萬行而已。所以有一句話說:“大事不明,如喪考妣。”就是指要努力求證第八識──真心。不可像有些大師(留學日本的博士) 所講的:“所知障是因為所知太多而障礙成佛。”這是不對的;所知障是因為所知不足而障礙了成佛,而所需知道的別相智、一切種智多如塵沙,所以要歷經三大阿僧只劫的修行、用功。

  復次,有一則公案:永明妙旨

杭州永明寺延壽禪師僧問:“如何是永明妙旨?”師曰:“更添香著。”僧曰:“謝師指示。”師曰:“且喜勿交涉。”師有偈曰: “欲識永明旨,門前一湖水;日照光明生,風來波浪起。”

這一則公案是說,有僧來到杭州,請問“如何是永明妙旨?”永明寺延壽禪師答云:“香爐裡再添一點兒香吧!”這僧錯會永明之意,落在情解上頭,便道:“謝謝師父指示。”永明延壽禪師責曰:“你所體會的,與我所說的根本不相干!”永明延壽禪師曾示一偈:“想要知道我永明寺的妙旨,請看門前那一湖水;太陽照耀時湖面便顯現出光芒,風吹著時湖面就生起波浪來。”

因為佛世尊不許遺法諸弟子明說密意,故雖永明延壽禪師遵佛誡不敢明說,但不是沒有方便善巧的答復了求教僧人,且指示了不止一次,自是此僧落在情解上而不會,絕不是如某留學日本的博士所言:“亂講一通,答非所問。” (這是誹謗大乘菩薩僧的重罪,不通懺悔。)

總之,末法時期極難值遇一位真善知識,佛法已被故意的扭曲、淺化、學術化,只是一心研究、思惟,只坐而談論乃至會議、交換心得,廣作各種個人崇拜、為了提升名氣,不惜與外道對談、與外教交流,把深妙的佛法淺化為人天善法乃至民間信仰的層次,不肯努力真參實修,沒有實際的證量,卻膽敢自稱已開悟,全然不把大妄語的嚴重果報掛記於心中,所以說末法的今天自稱覺悟的“聖人”漫山遍野,廣大佛子被耽誤、被誤導,要值遇正法極難,也就是說能正確的了知正法並不容易,所以若有幸值遇真善知識,請努力的、虛心的熏習正知正見,待到時節一到、因緣成熟、福德具足,則一念相應,打破無始無明,才能在內門廣修六度萬行。

  三寶弟子 范正新

 

引用文章來源:正覺電子報第11期目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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