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觀經》中關於諸法實相的證得,從第八觀佛菩薩像 觀開始,就漸次宣說理入的部分,建立學人正確的知見,如《佛 說觀無量壽佛經》卷 1:【諸佛如來是法界身,遍入一切眾生 心想中。】1 十方如來都是法界身,法界身即是諸佛法界藏身,行者於此觀進行時,要有正知見,了知法身雖然無形無相,但此法身卻能變現蘊處界等一切法,普遍涉入一切眾生心想中而與眾生同在;所以行者透過觀想佛時,觀想諸佛三十二相八十種隨形好同時,能夠隨應此智慧正理而不著於色相來想佛,故經中才說「應當要一心繫念諦觀阿彌陀佛」,這裡就是在建立理行的正知見與行門要領。接下來,若是利根的人,於《觀經》中的第九觀遍觀一切色想時,即可悟入諸法實相如來藏,譬如說:
但當憶想令心明見,見此事者,即見十方一切諸佛,以見諸佛故名念佛三昧。作是觀者,名觀一切佛身,以觀佛身故亦見佛心。2
「見十方一切諸佛」並不是見十方一切諸佛的身相,因為單是一佛的身相就已廣大無邊,又如何能見十方一切諸佛的身相?這裡指的是「亦見佛心」,即是見佛的法身,不是見佛的應身與報身。法身即是諸法實相——如來藏,如《佛說不增不減經》卷 1 說:【如來藏者即是法身。】3 親證第八識心如來藏時,可以現觀親見自己與諸有情皆是有這個自性佛,雖自己尚在因地中而仍有煩惱染污種子,但法身如來藏心體的自性乃是清淨無染;因為與十方諸佛皆同一體性之實相如來藏故,說「心、佛、眾生平等平等」、「心、佛、眾生三無差別」。這個念法身佛的開示,如般若經所說:【佛告阿難:「其念佛三摩 地不可思議,於諸法無所行而觀諸法如實相,無說無示、無相無名,此即名為念佛三昧。」4 】證入諸法的實相——第八識如來藏,這才是真正的念佛三昧。因此《觀經》從第九觀開始至第十三觀,才是實相念佛三昧的修證;第九觀之前雖有觀想,但不見十方一切諸佛,不見諸法實相,故不名念佛三昧。 至於十四觀至十六觀,則是辨明極樂世界眾生根性的不同而有往生三輩九品的高下不同。可知《觀經》從最初度化學人,由有相的觀想修行開始,令滅除罪業,透過這樣觀想而修成定力,最後導引學人得入實相念佛的理持修行,因此而提昇學人往生上品蓮位;這樣權實皆具的方便智慧,唯有 世尊是遍一切智者,才能說出箇中奧妙,這樣大慈大悲的大乘佛法廣大殊勝,從《觀經》中也可見一斑。
《觀經》中所證得的諸法的實相——法身如來藏,即是每個有情所本有的第八識阿賴耶識,又名如來藏。法身如來藏雖自性清淨,但為無明煩惱垢衣所纏,如《楞伽阿跋多羅寶經》 卷 2 云:
世尊修多羅說:「如來藏自性清淨,轉三十二相,入於一切眾生身中,如大價寶,垢衣所纏,如來之藏常住不變亦復如是,而陰界入垢衣所纏,貪欲恚癡不實妄想塵勞所污;一切諸佛之所演說。」5
法身如來藏即是第八識阿賴耶識,如《入楞伽經》卷 7 說︰
【阿梨耶識者,名如來藏,而與無明七識共俱。】6 再如《大乘本生心地觀經》卷 3 說: 鈍根小智聞一乘,怖畏發心經多劫,不知身有如來藏,唯欣寂滅厭塵勞。眾生本有菩提種,悉在賴耶藏識中;若遇善友發大心,三種鍊磨修妙行;永斷煩惱所知障,證得如來常住身。7 也是載明「阿賴耶識即是如來藏」,眾生本有的菩提種子,悉皆含藏在阿賴耶藏識中,故阿賴耶識必是常住不壞心而不是生滅的妄識,才能含藏一切的菩提種子而不漏失。若是遇到善 友說大乘法的勝妙,因此而發起大心,藉身口意之磨鍊以修大乘法的種種妙行;當具信且福慧因緣成熟時,就一念相應證得如來藏阿賴耶識,這樣證悟的菩薩在悟後起修,進而斷盡煩惱障現行與習氣種子隨眠以及所知障上煩惱隨眠,究竟清淨阿賴耶識中有漏染污的種子,就能證得如來的圓滿究竟常住身。此時第八識唯最極清淨諸無漏法所依止故,改名無垢識,並且八識轉成四智圓明而利益無量無邊有緣眾生,如《佛地經論》卷 3 說:
轉第八識得大圓鏡智相應心,能持一切功德種子,能現能生一切身土智影像故。轉第七識得平等性智相應心,遠離二執自他差別,證得一切平等性故。轉第六 識得妙觀察智相應心,能觀一切皆無礙故。轉五現識得成所作智相應心,能現成辦外所作故。8
世親菩薩這裡說佛地的四智心品,略說如下:
一、轉第八識得大圓鏡智相應心:
猶存有漏種子之眾生第八識依眾生所造之業力,變現依、正二報而持有情之身,故凡夫有因業力而受報之五陰正報身與依報土;但諸佛已具果證之佛身——無垢識,已非業力所感之果報身,而是如來的常住身。因此印順說「阿彌陀佛的依正莊嚴,即依太陽而生起顯現」,實是謗佛的惡行;阿彌陀佛已證究極清淨之法身無垢識,依此無垢識和 彌陀世尊於因地三大阿僧祇劫行菩薩道所發之廣大願力及所修集之功德,生顯極樂世界之依正莊嚴,與太陽有何干係?印順豈可隨口胡謗?
極樂世界含攝四種淨土:凡聖同居土、方便有餘土、實報莊嚴土、常寂光淨土。前三種淨土是 阿彌陀佛為受生至極樂世界的眾生所現之土,使其能在極樂世界良好的環境中繼續修學佛道;常寂光淨土則為 阿彌陀佛法身自住境界,唯佛與佛方知,非往生極樂世界的菩薩所住。諸佛皆依無垢識大圓鏡智相應心,離一切我執、我所執及所取、能取的種子的現行及習氣,也離一切異熟無記的所知障隨眠。大圓鏡智相應心所緣的行相雖微細難知,卻能不闇昧、不忘失於一切境界相;體性法相究極清淨,遠離一切雜染有漏;攝持所有清淨無漏功德的種子,能現能生自受用的佛身、佛土,以及其餘三智的影像,猶如大圓鏡一般,能顯現一切境界諸智影像,盡未來際不間不斷,故名大圓鏡智,此乃如來萬德之根本。
二、轉第七識得平等性智相應心:
菩薩於因地七住位時, 證悟第八識而得一分下品平等性智;再於入初地時,圓滿下品平等性智,成就一分中品平等性智;復於八地入地心時,圓滿中品平等性智,成就一分上品平等性智;最後於佛地究竟圓滿上品平等性智。此平等性智,由斷盡第七識之我執、法執而達圓滿無我平等之理,於一切眾生起無緣大悲之智。
三、轉第六識得妙觀察智相應心:
菩薩於因地七住位時,證悟第八識阿賴耶識而得一分下品妙觀察智;再於入初地時,圓滿下品妙觀察智,成就一分中品妙觀察智;復於八地入地心時,圓滿中品妙觀察智,成就一分上品妙觀察智;最後於佛地究竟圓滿上品妙觀察智。諸佛妙觀察智,能妙觀察諸法之自相共相無礙,善觀攝持無量總持門,能斷眾疑之智。
四、轉眼等五識得成所作智相應心:
此乃最後身妙覺菩薩於後夜分目睹「沸星」9 而眼見佛性時成就,一念相應而圓 滿成就諸佛隨順佛性的功德,為利益諸有情成辦種種變化事之智,化身無量無數,利益十方無邊有緣眾生。
再如《成唯識論》卷 10 說:
此四心品雖皆遍能緣一切法而用有異:謂鏡智品,現自受用身淨土相,持無漏種;平等智品,現他受用身淨土相;成事智品,能現變化身及土相;觀察智品,觀察自他功能過失,雨大法雨,破諸疑網,利樂有情。10
諸佛之大圓鏡智能現自受用身淨土相,此即諸佛常寂光淨土,唯諸佛乃見;平等智品現他受用身淨土相,依諸地菩薩心量大小勝劣而現種種身為諸地菩薩說法,此乃初地以上菩薩方能見得;成事智品能現變化身及淨土相或穢土相,依所化眾生根器之不同而有應身、化身種種變化身與淨穢化土,此乃未登地的眾生可見。觀察智品能善觀眾生自相他相功能差別以及過失,應眾生根器隨緣普雨大法雨來潤澤眾生趣向佛道,並能斷破一切眾生疑網而開示相應之法要,這樣利樂有情無量無邊。
因此,如來所現自他受用身、應化身、變化土及諸神通變化所作,皆為四智圓明之作用也。佛佛道同,佛佛平等;無論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諸佛,或是十方世界現在無量諸佛,皆各各有其法身無垢識,皆具四智心品圓明之無量無邊功德力用,故諸佛為度化眾生所現之身、土也無量無邊。因此,阿彌 陀佛極樂淨土是法身無垢識的真實功德所成,與太陽崇拜無任何關係;印順尚且未斷我見,落入細意識中而同於常見外道;又未證七住菩薩所證之如來藏,更未曾證十住菩薩所證之眼見佛性境界,當知無能想像諸地所證無生法忍,焉能知此?而以凡夫臆想隨意否定 彌陀世尊證量,將極樂淨土依正莊嚴及悲心度眾之聖事,強牽為太陽崇拜之產物,一味否定極樂淨土之存在與勝妙,可謂居心叵測。
印順知道「《觀無量壽經》所說,是基於如來藏心的觀佛。」11 奈何印順卻將大乘法中的如來藏,等同藏傳佛教所謂的如來藏12,而說︰【《密嚴經》與「秘密大乘」,關係極深。】13又說:【《大日經》的思想,與《華嚴》相近,而根柢是「胎藏」的本具說。】14 然而《大乘密嚴經》、《華嚴經》是大乘經典,《大日經》是天竺坦特羅(譚崔)密教祖師長期集體合造的經典,二者所說法義內涵完全不同;密教《大日經》只是竊用大乘佛法名相,來包裝其內涵與佛法完全迥異的外道法,現仍一一可稽。如修外道雙身法的藏傳佛教推崇密教部經典說:
以自金剛與彼蓮華,二禮(體)15 和合,成為定慧,是故瑜伽廣品中,密意說二根交會五塵成大佛事,以此三摩地,奉獻一切如來;亦能從妄心所起雜染速滅,疾證本性清淨法門。16
此中「二體和合」及「二根交會」,乃指「男女二根和合」17 ; 然而大乘佛法的成佛,乃由如來藏所成就的四智心品而成就一切種智。二根交會所成就的樂空雙運淫樂意識境界,則與一切種智、四智心品完全無關,怎可能自「二根交會五塵」而成? 而一切如來都斷除欲愛的現行及習氣種子,又怎會以此藏傳佛教所謂「男女二根和合」的大樂作為三摩地,而奉獻供養一切如來呢?
又此「男女二根和合」之法,只能令心更加雜染,乃是最粗重的欲界法,乃是導致來世下墮三惡道的惡行,正是 佛陀 所說「破佛律儀」之法,又如何能疾證本性清淨法門呢?如《楞嚴經》卷 9 云:【讚歎婬欲,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婬婬相傳,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踰百世;令真修行總為魔眷,命終之後畢為魔民,失正遍知,墮無間獄。】18 可知藏傳佛教密續密典所說以「二根交會五塵成大佛事」,此乃 佛陀所開示「讚歎婬欲,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婬婬相傳」之邪魔法,不是佛法;凡有智真修行者宜當小心謹慎,千萬勿受這些外道法以「藏傳佛教」名義而蠱惑,假若成為其魔眷而不自知,命終墮無間地獄,豈不冤枉啊!
印順無緣親證諸佛法身——第八識實相心如來藏,不信大乘經典所說如來藏法的深奧殊勝,才會把粗淺的「日觀」方便 法門,說為根本曼荼羅,才會將經中初觀「落日」方便,聯想為「是光明藏,是一切光明的究極所依」,再聯想為 阿彌陀佛與太陽神崇拜有關,這是印順的過度聯想與推論,也是他否定淨土及十方世界佛教的手段。而且大乘佛法所說的涅槃,根本不是「日歸於西山」的涵意,這點如果不是印順無智不清楚,就是另懷惡意的故意枉說。這樣身披佛教僧衣顯現佛教法師的外貌,所說內容竟都不是佛教正法,與佛陀經典至教相違背,居然還會有學佛人信受及支持他,那倒是令人不勝驚訝了!只能說真的是末法時期了。
大乘佛法直說涅槃之體就是如來法身,就是如來藏,如《勝 鬘師子吼一乘大方便方廣經》卷 1 說:【涅槃界者即是如來法身。】又說:【如是如來法身不離煩惱藏,名如來藏。】19 這樣的經文意涵就是印順畢生最為痛恨的真常唯心教義,因為印順沒有實證真常唯心的核心——第八識如來藏,又主張「性空唯名」的無常空才是究竟,認為「一切法空」的斷滅空才是究竟。他認為菩薩與聲聞不同的只是菩薩悲心重,因此不入無餘涅槃,最後成佛以後與聲聞一樣要入無餘涅槃而灰身泯智;所以,印順不承認佛陀應身示現入般涅槃以後,繼續在色究竟天以莊嚴報身為諸地上菩薩說法,乃至化身無量無邊在十方 世界利樂有情。是故印順在《中觀論頌講記》中說:
真心論者,從勝義諦中去探究,以為勝義一切空,是不了義的。本來大乘經中,也常說聲聞聖者證入法性後,沈空滯寂,不能從空中出來,不能發菩提心度眾生,好像說性空是不究竟的。其實,聲聞的不能從空中出假,是悲心薄弱,是願力不夠,是生死已盡,這才不能引發大行,不是說法性空的不究竟。要知道菩薩大行到成佛,也還是同入無餘涅槃。20
所謂「真常」就是「不變」,就是「永恆」,即是佛地究竟無住處涅槃,不住涅槃也不住生死,常而恆寂,由大悲願力與般若力所輔翼,利樂有情盡未來際無有間斷。諸佛明明是親證無住處涅槃的,既不住於生死中,也不住於無餘涅槃中,印順竟睜眼說瞎話:「要知道菩薩大行到成佛,也還是同入無餘 涅槃。」公然否定諸佛所證的無住處涅槃。此外,菩薩並非只比聲聞有悲心而已,菩薩與聲聞真正的不同,除了悲心增上以外,乃是菩薩實證法界實相心,因地名為阿賴耶識,至佛地名為無垢識,而此佛地無住處涅槃之體——法身無垢識,具足「常、樂、我、淨」之真實功德,非聲聞聖者之所能證。如《大 般若波羅蜜多經》卷 332 所說:修諸菩薩摩訶薩行,證得無上大菩提時,為諸有情說無倒法,謂說生死無常、無樂、無我、無淨;唯有涅槃寂靜微妙,具足種種常、樂、我、淨真實功德。21
由如來法身無垢識其體常住,永遠不變不遷,又隨緣化用而不斷,故名之為常;由如來法身無垢識永離眾苦,住於無上寂默之大樂,故名之為樂;由如來法身無垢識自在無礙,為遠離有我、無我二妄執之真我,故名之為我;由如來法身無垢識離垢無染,純然明淨,故名之為淨。不迴心之二乘聖者並未證得第八識如來藏,根本沒有這些功德;即便是小乘所說的入滅,也是指滅盡五蘊十八界之後,全然寂靜空性的本際如來藏獨存狀態為涅槃,而非指滅掉涅槃,故涅槃並非斷滅空,因為涅槃是常而不壞之法。例如《雜阿含經》卷 50 第 1356 經說:【云何名為常?常者唯涅槃。云何為無常?謂諸有為法。】22 涅槃是「常」,哪裡會有「滅」?涅槃是「無生」,哪裡會有滅?「不生也不滅」為涅槃性,如何可以將這世間一直生滅無常的太陽來作比喻呢?涅槃本來自性清淨,又何須去崇拜太陽再加以淨化呢?這些都是印順基於全所未證的凡夫知見而作出的很嚴重錯謬說法。既然大乘佛法所說的佛地常樂我淨之無住 處涅槃,是依如來藏無垢識之不生不滅、寂滅、空寂而起無邊的力用,印順豈可硬將大乘的涅槃附會於落日之說?印順這樣東抓西扯,顯然只是為了將「太陽神」之說牽強套用於 彌陀信仰之上,欲以此來否定淨土法門的殊勝,以及否定十方世界佛教的存在。
更何況太陽神的信仰,並非全然如印順所說的以落日作為太陽神的崇拜;例如印度的《五十奧義書》中說「麗日中天」,是以太陽光輝燦爛、光彩奪目來作為太陽的顯徵;是選擇中午艷陽高照的太陽,以顯示太陽「神明」的威力;而印順為了要符合自己的妄想意圖,不顧這眾多民族的太陽神信仰的顯徵,改以落日作為光明的歸宿,只能說印順連最基本的「先民為何崇拜太陽」都搞不清楚,不知道先民取的是以為太陽生生不息,以及太陽光彩奪目、滋養萬物的一面,而不是崇拜太陽落下晦藏的一面。印順如此強說 阿彌陀佛信仰和太陽神崇拜兩者可以互通,只能說他是別有居心了!
其次,印順說:「《無量壽佛經》(即《大阿彌陀經》)說:禮敬阿彌陀佛,應當『向落日處』。所以,阿彌陀佛,不但是西方,而特別重視西方的落日。」也並不如實,《佛說大阿彌陀經》的經文乃是【面西為阿彌陀佛作禮】23,並非「向落日處」,而支謙所翻譯的《佛說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卷 2:【佛言:「若起更被袈裟西向拜,當日所沒處,為阿彌陀佛作禮。」】24 則是說「西向拜,當日所沒處」,純粹是指出方位,而不帶有亦不強調「禮拜太陽」之意。當我們沒有指南針時,要辨明方位,當然以東昇西落的太陽為指標最為方便。就算從文字上看來相似,但是所指不同,一個乃指西方極樂世界的方向,一個卻是指太陽。印順這樣附會說極樂世界淨土法門為太陽神崇拜的淨化,乃是謗佛、謗法的行為;落實於文字而謗佛、謗法,是毀犯菩薩十重戒中的故謗三寶重戒,早已失去菩薩戒體及聲聞戒體,早已成為仍舊穿著僧衣的俗人。而且《觀經》中共有十六觀,日觀只是十六觀中之最初方 便,乃是最基本易修的方便觀想,並非《觀經》所說觀想念佛 法門之中心義理。《觀經》中 佛所開示的重點乃各觀成就的方 法及以日觀、水觀、地觀、樹觀……等種種方便循序漸進的重要,如實依序修行方能成就十六觀,並沒有強調「以落日為根本曼荼羅」。所以,阿彌陀佛並非如印順所說「特別重視西方 的落日」。
阿彌陀佛乃是已成之究竟佛,依法身無垢識而普行大悲;而法身無垢識雖無所從來,無所從去,然以大悲願力隨順眾生之心想,成佛在娑婆之西,接引有緣眾生至西方極樂世界,如《佛說大阿彌陀經》卷 1:彼佛如來,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無生無滅,非過去、 現在、未來。但以酬其志願度一切眾生,現在西方,去此百萬世界,其世界名曰極樂。25
於理雖實無方所可言,於事亦可言「現在西方,去此百萬世界,其世界名曰極樂。」以佛之十力豈不知十方世界信眾是在對誰禮敬?何必一定要往西方、東方朝禮?只是眾生極難以相信 阿彌陀佛的大悲攝受,因此經論中廣立面對西方處,以為少福德資糧的眾生積累深厚的信心,方便接引有執著眾生,使其具足信心、信力而可以順利往生極樂世界。所以,以音聲建立名號唱誦,抑或口稱唸名號,抑或每天禮拜,抑或身向西方而坐,抑或身向西方禮拜 26,以此種種攝心作意以為方便,方 能幫助眾生大力達成淨願;否則臨終之際,值遇善知識開示法 要,就能夠達到「只要肯十念,絕對往生」,這樣的慈悲加持及方便攝受,於此根性低劣的五濁惡世眾生,其誰能信?信心不夠,或者知見有差的淨土行者,若是檢查自身日日所行,都未曾日日面西禮佛,必然難以自行承擔。所以 世尊種種施設, 無非以諸方便法門讓眾生知道,面對「方所」有如面對 彌陀世 尊,因而得以肅穆身心;故而施設此諸修行方法,以為接引初機,豈能藉此而指責為太陽崇拜?豈不見《長阿含經》卷 11 云:佛告善生:「當知六方。云何為六方?父母為東方;師 長為南方;妻婦為西方;親黨為北方;僮僕為下方;沙 門、婆羅門、諸高行者為上方。」27
佛陀為善生說六方的道理時,還是善用諸「方所」以為譬喻。眾生心志怯懦,必代表 佛陀須有更多善巧,以為攝受。在《佛說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卷 2 亦云:
佛告阿難:「我哀若曹,令悉見阿彌陀佛,及諸菩薩阿羅漢所居國土,若欲見之不?」阿難即大歡喜,長跪叉手言:「願皆欲見之!」佛言:「若起更被袈裟西向拜,當日所沒處,為阿彌陀佛作禮,以頭腦著地言:『南無阿彌陀三耶三佛檀』。」阿難言:「諾!受教。」即起更被袈裟西向拜,當日所沒處,為彌陀佛作禮,以頭腦著地言:「南無阿彌陀三耶三佛檀」阿難未起,阿彌陀佛便大放光明威神,則遍八方上下。28
要與 阿彌陀佛感應道交,本毋需方所,此乃 阿彌陀佛同體大慈悲力,隨緣赴感、應物垂形之不思議用。故以「方所」 本身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只是作為一種方便;如果裁定說任何一個方所皆可,則著相的眾生徬徨無所依循,反而對「方所」生起煩惱,有時候還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哪一個方所比較好?」佛是一切智智,故知眾生心性根器,因此本師 釋迦牟尼佛就對阿難說:「你現在站起來向著西方禮拜,這樣即是恭敬。」隨說方所以為眾生之所依。同樣地,佛隨順眾生「製 作佛像而心生喜悅」的心性,令眾生於如來滅後,以舍利起塔造像供人禮敬,累積福德;所以有無量方便以為導引,並非只是以佛的法教為唯一之指引而已,故需仰賴許多善權方便的次法。而佛像不是佛,舍利也不是佛;若說是佛,即是落於名色中尋找如來,皆是不理解佛者。既然色法非佛,佛像即是色法,舍利亦是色,如來尚且作諸方便而令眾生隨之有感,遇佛像而能禮拜,遇舍利塔而能禮拜,如此為何不允許如來施設方所,建立眾信,以為禮拜?
此世界、他世界既然有這麼多的佛,為何不可以有佛依各自因地所發之願力而稱之為「無量壽佛」、「無量光佛」、或「超日月光佛」等?既然可以允許,假如有的地方需要佛的名字稱之為「日面佛」、「月面佛」,佛也可以應眾生機緣而發願成道,呼喚為如是聖號名字;佛不僅十號成就,亦是應眾生機而成就,所以種種名,只要眾生能夠心開意解,能夠親近修學,趣向佛道,諸佛宣稱為什麼名號都可以啊!只要能夠利益眾生邁向正覺,邁向無上菩提的實證,難道阿彌陀佛稱為 無量光 佛,就可隨意誣指為太陽崇拜的思想嗎?(待續)
1 《大正藏》冊 12,《佛說觀無量壽佛經》卷 1,頁 343,上 19~20。
2 《大正藏》冊 12,《佛說觀無量壽佛經》卷 1,頁 343,中 27~下 1。
3 《大正藏》冊 16,《佛說不增不減經》卷 1,頁 467,上 18~19。
4 《大正藏》冊 8,《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卷 2〈陀羅尼護持國界品 2〉, 頁 871,下 27~29。
5 《大正藏》冊 16《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卷 2,頁 489,上 25~29。
6 《大正藏》冊 16《入楞伽經》卷 7,頁 556,中 29~下 1。
7 《大正藏》冊 3《大乘本生心地觀經》卷 3,頁 305,上 11~15。
8 《大正藏》冊 26,《佛地經論》卷 3,頁 302,下 1~7。
9 《長阿含經》卷四:「沸星出成道。」(CBETA , T01,no.1,30,a16) 編案:譯文所說「沸星」應係金星。
10《大正藏》冊 31,《成唯識論》卷 10,頁 56,下 29~頁 57,上 5。
11 釋印順著,《印度佛教思想史》,正聞出版社(台北),頁 405。
12 藏傳佛教所謂的如來藏或阿賴耶識、菩提心,大多謂為觀想所得之中脈 明點。
13《印度佛教思想史》:【唯識的「真常唯心論」──「密嚴經」,空是識 藏在生死中變現的一切,是如來藏說。「密嚴經」與「秘密大乘」, 關係極深】,釋印順著,正聞出版社(台北),頁 407。
14 釋印順著,《印度佛教思想史》,正聞出版社(台北),頁 423。
15 「二禮和合」應為「二體和合」之錯植。
16《大正藏》冊 19,《大樂金剛不空真實三昧耶經般若波羅蜜多理趣釋》卷 2,頁 612,中 13~16。
17 揭露藏傳佛教雙身法本質的詳細內容,請參考 平實導師《狂密與真密》 四鉅冊五十六萬字,正智出版社(台北)。
18《楞嚴經》卷 9 ,(CBETA, T19, no. 945, p. 151, b3-6)
19《大正藏》冊 12,《勝鬘師子吼一乘大方便方廣經》卷 1,頁 220,下 23 及頁 221 下 10~11。
20 釋印順著,《中觀論頌講記》
21《大正藏》冊 6,《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 332,頁 701,中 29~下 3。
22《大正藏》冊 2,《雜阿含經》卷 50,頁 372,中 13~14。
23《大正藏》冊 12,《佛說大阿彌陀經》卷 2,頁 338,下 3~4。
24《大正藏》冊 12,《佛說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卷 2,頁 316,中 25~27。
25《大正藏》冊 12,《佛說大阿彌陀經》卷 1,頁 331,上 18~21。
26 編案:持名念佛只是念佛法門的一種而已,還有諸多念佛法門的梗要, 請參閱 平實導師所著《念佛三昧修學次第》,正覺同修會。
27《大正藏》冊 1,《長阿含經》卷 11,頁 71,下 5~8。
28《 大正藏》冊 12,《佛說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頁 316, 中 23~下 2。
引用文章來源:正覺電子報64期目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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