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伽離謗舍利弗等緣
《雜寶藏經》卷 3 第 28 經1 ：
昔有尊者舍利弗、目連遊諸聚落，到瓦師所；值天大雨，即於中宿；會值窯2 中先時有一牧牛之女在後深處，而聲聞人不入定時無異凡夫3 ，故不知見。彼牧牛女見舍利弗、目連其容端政，心中惑著，便失不淨。
尊者舍利弗、目連從瓦窯出，仇伽離善於形相，觀人顏色，知作欲相、不作欲相。見牧牛女在後而出，其女顏色有成欲相，不知彼女自生惑著而失不淨，即便謗言：「尊者舍利弗、目連，婬牧牛女。」向諸比丘廣說是事。時，諸比丘即便三諫：「莫謗尊者舍利弗、目連。」時，仇伽離心生瞋嫉，倍更忿盛。有一長者名曰婆伽，尊者舍利弗、目連為說法要，得阿那含，命終生梵天上4 ，即稱名為婆伽梵。時，婆迦梵遙於天上，知仇伽離謗尊者舍利弗、目連，即便來下，至仇伽離房中。
仇伽離問言：「汝是阿誰？」答言：「我是婆伽梵。」「為何事來？」梵言：「我以天耳聞汝謗尊者舍利弗、目連，汝莫說尊者等有如此事。」如是三諫，諫之不止5 。反作是言：「汝婆伽梵言得阿那含，阿那含者，名為不還，何以來至我邊？若如是者，佛語亦虛。」梵言：「不還者，謂不還欲界受生6 。」
時，仇伽離於其身上即生惡瘡，從頭至足大小如豆，往至佛所而白佛言：「云何舍利弗、目連婬牧牛女？」佛復諫言：「汝莫說是舍利弗、目連是事。」7 聞佛此語倍生瞋恚8 。時，惡疱瘡轉大如奈9 。第二又以此事而白於佛，佛復諫言：「莫說此事！」疱瘡轉大如拳。第三不止10，其皰11轉大如瓠。身體壯熱，入冷池中，能令冰12池甚大沸熱。皰瘡盡潰，即時命終，墮摩訶優波地獄。
爾時，比丘白佛言：「世尊！以何因緣？尊者舍利弗、目連等為他重謗。」佛言：「過去劫時，舍利弗、目連等曾為凡夫，見辟支佛出瓦師窯中，亦有牧牛女從後而出，即便謗言：『彼比丘者，必與此女共為交通。』由是業緣墮三惡道中，受無量苦。今雖得聖，先緣不盡，猶被誹謗13 。當知聲聞人不能為眾生作大善知識，所以者何？若舍利弗、目連為仇伽離現少神足，仇伽離必免地獄14；不為現故，使仇伽離墮於地獄。」
如此之事，佛作是說：「是菩薩人。如鳩留孫佛時有一仙 人，名曰定光，共五百仙人在於山林中草窟裏住。時，有婦人偶行在此，值天降雨，風寒理極，無避雨處，即向定光仙所寄宿一夜；明日出去，諸仙人見之，即便謗言：『此定光 仙必共彼女行不淨行。』爾時，定光知彼心念，恐其誹謗墮於地獄，即昇虛空高七多羅樹，作十八變。諸仙人見已而作是言：『身能離地四指，無有婬欲15；何況定光昇虛空中有大神變，而有欲事？我等云何於清淨人而起誹謗？」時，五百仙人即五體投地，曲躬懺悔。緣是之故，得免重罪。當知菩薩有大方便，真是眾生善知識。」佛言：「爾時定光仙人者， 今彌勒是也；爾時五百仙人者，今長老等五百比丘是也。」
語譯如下：
以前佛世的時候，尊者舍利弗與目連在各聚落度眾，遊行化緣到了燒瓦器的工匠師處所；剛好值遇天下大雨，兩位尊者即於瓦器工匠師的瓦窯之中躲雨過夜；然而在早先的時候，瓦窯之中剛好已有一個牧牛女入內，在瓦窯中的後方深處躲雨。由於聲聞人不入定的時候，與凡夫俗人無異而沒有神通的作用，所以沒有看到、也不知道在瓦窯後方有此牧牛女。而這個牧牛女看見舍利弗尊者與目連尊者的威儀、容貌如是端正俊美，因此她心中迷惑而起了淫慾，由於淫慾心而遺失不淨。
雨停之後，尊者舍利弗與尊者目連即從瓦窯出來。那時有一個人名為仇伽離，他善於觀察人們的身形表相，當他觀察別人的顏容氣色時，就能夠知道別人是有作欲行淫的法相，或者是不曾作欲行淫的法相。當仇伽離看見牧牛女在兩位尊者之後不久，從瓦窯中出，而此牧牛女的顏容氣色乃是有曾經行淫欲的法相；但是仇伽離不知道其實是這個牧牛女自生淫慾迷惑，被淫慾之心所著而自淫以致遺失不淨。此時仇伽離即便說出無根據的誹謗言語，他說：「尊者舍利弗及尊者目連姦淫此牧牛女。」並且向其他比丘們廣說如是之事。此時，諸比丘聽到仇伽離這樣廣說，即便再三的勸諫仇伽離：「您不要誹謗尊者舍利弗及尊者目連。」這時，仇伽離聽到諸比丘維護二位尊者，心中便生起瞋恚憤嫉，反而更是倍加忿怒興盛。
有一個名叫婆伽的長者，尊者舍利弗及目連曾經為婆伽長者演說法要，婆伽長者證得三果阿那含；命終之後出生在清淨的色界上，這位往生清淨色界天的婆伽長者，即因此稱名為婆伽梵。這時，婆迦梵雖遙於天上，但是他知道仇伽離在誹謗尊者舍利弗及目連，即便從梵天下來人間，到了仇伽離的房中。仇伽離就問婆伽梵說：「你是阿誰？」婆伽梵回答：「我是婆伽梵。」仇伽離就問：「你為了什麼事來到我房中？」婆伽梵就說：「我以天耳聽聞你誹謗尊者舍利弗及目連，請你不要這樣妄說兩位尊者有如此淫欲之事。」婆伽梵如是三次勸諫，雖然這樣勸諫之後，仇伽離仍然不停止誹謗兩位尊者。這個仇伽離反而這樣否定婆伽梵說：「你這個婆伽梵，自己說得證三果阿那含了；所謂的阿那含，名為不還果，也就是不還來欲界了，而今天你又為何來到我住的欲界這邊？若如是者，那佛語所說也就是虛妄語囉？」婆伽梵就對他說：「所謂的三果阿那含不還者，也就是解脫於欲界貪愛，而不再還來欲界中受生（仍然可以有時化身示現於欲界中）。」這時，仇伽離因為無根毀謗婆伽梵三果證量的緣故，於其身上隨即生出惡瘡皰，而且是從頭至足大小如豆的惡瘡皰。仇伽離這時還不知道應該反省，他又前往到了 佛陀安止的處所，而對 佛陀說：「是什麼緣故舍利弗及目連姦婬牧牛女呢？」佛陀也勸諫他說：「你千萬不要這樣說舍利弗與目連有這樣的事。」仇伽離聽聞 佛這樣勸諫的言語後，又倍加生起瞋恚之心；這時，仇伽離全身的惡瘡皰隨即因此轉變長大，如同奈果一般大小。但是仇伽離仍然第二次又以此誹謗言語對 佛陀說，佛陀 又再次勸諫他說：「你不要再一次妄說二尊者有這樣的事！」 仇伽離仍不接受 佛陀的勸誡而又更加瞋恚，於是全身的惡瘡皰因此又轉變長大，如同拳頭大小一般。然後仇伽離又第三次誹謗二尊者而不肯停止，仇伽離全身的惡瘡皰因此更加轉變增大，猶如瓠瓜一般。這時他的身體乃是非常的壯熱，假使他跳入冷水池中降溫，但是他全身的壯熱將會使冰水池產生甚大的沸騰之熱。隨後仇伽離的瘡皰盡皆潰爛，他馬上就命終了，而且當下墮於摩訶優波地獄之中受苦。
這時，就有比丘稟白 佛陀說：「世尊啊！是由於什麼樣的因緣，尊者舍利弗及尊者目連被他人這樣嚴重的誹謗呢？」佛陀就開示說：「在過去久遠劫之時，當時的舍利弗及目連都曾為凡夫；那時候他們看見有一位辟支佛從瓦器工匠師的窯中出來，而後不久亦有牧牛女，隨從這個辟支佛後而從窯出來。當時的舍利弗及目連即誹謗說：『這個比丘必定與此女共為交媾私通行淫。』由於他們兩人有這樣的業 緣，捨壽後墮落至三惡道之中，領受無量的苦報。如今兩人雖然已經證得聲聞聖果（也就是四果阿羅漢），但是因為先世惡業之緣還沒有受償盡淨的緣故，今天仍然要被這個仇伽離無根據地嚴重誹謗。你們應當知道：聲聞人不能為眾生作大善知識。為什麼我要這樣說呢？如果今天舍利弗及目連能夠為仇伽離示現一點點神足通，仇伽離就會信受他們的清淨梵行，不會無根毀謗他們，必定可以免於下墮地獄的果報。」
針對這一件事情，佛陀作了下面的開示：「如果是菩薩人，例如在以往鳩留孫佛的時候，有一個修行仙人，名為定光，他與五百仙人共在山林之中的草窟裡安住修行。當時，有一個婦人偶然之間行經在此處，剛好值遇天氣降下大雨，並且吹起大風，依理一定是寒冷到極點了；因為當時無有避雨之處，天雨又下個不停，於是婦人即向定光仙借宿，就在草窟之處寄宿了一晚。當明日清晨，婦人離開定光仙人的草窟處所時，剛好被五百仙人看見了，這五百仙人隨即便說出誹謗的言語：『這個定光仙，必定與這個婦女共同行不清淨的淫行。』這時，定光仙因為知道他們的心念，恐怕五百仙人會因為無根誹謗而下墮於地獄，定光仙隨即上昇虛空高達七棵多羅樹的地方，並且示現十八種神通變化。五百仙人看 見定光仙這樣的神足示現以後，就這樣說：『如果色身能夠 上昇離開地面有四指高度的神通，那就必定確認他無有婬欲的行為；更何況定光仙能夠上昇至虛空中而且有大神變，這樣的人會有淫欲之事嗎？我們如何能夠對於一個清淨的人而生起誹謗呢？』這時，五百仙人隨即五體投地禮拜，並且曲躬身段而對定光仙懺悔。因為緣於如是懺悔的緣故，這五百仙人得以免除下墮地獄的重罪果報。應當知道菩薩乃是有大方便的智慧利益眾生，菩薩真的是眾生的善知識啊！」
佛陀又證明說：「那時的定光仙人，就是今天的彌勒菩薩；那時的五百仙人，就是今天的長老等五百比丘。」
1 CBETA, T04, no. 203, p. 460, c29-p. 461, b28
2 大正藏用「窰」字，今使用現代字「窯」代替。後面同字比照辦理。
3 由此經典記載，得知聲聞人也是看實證，但是實證乃是心在實證，因此 聲聞人不入定時候，外表就與凡夫無異。因此沒有入於等持位而有大神 通境，所以不知道瓦窯後面已經先有牧牛女在躲雨。
4 這裡也是一個教證說明：在解脫道的證果上，若已證得三果阿那含者， 表示這個三果人是有初禪以上的證量。【在阿含解脫道中，有證得初禪的凡夫，沒有不證初禪的三果人，也沒有不證初禪的慧解脫阿 羅漢。】引自平實導師著，《阿含正義》第四輯，正智出版社（台北市）， 2007 年 2 月初版首刷，頁 1240。
5 對於造惡眾生，佛弟子勸諫最少要三次，而且要不停止的三次。雖然比 丘們勸諫他三次，但是仇伽離還是不停止誹謗。
6 這裡教證就如 平實導師開示：不還者乃是不還欲界受生。如：【初果及 二果人都仍不是心解脫的聖者，嚴格的說，都還不是真正的聖人， 只是預流或初入修道位的修道者；要在後來確實離欲而發起初禪 時，成為離欲的三果人了，方才可以說是心解脫的聖者。由以上 經文中，可知心解脫嚴格而真實的定義是：斷我見、三縛結以後， 進而解脫於欲界貪愛，離欲界生了，身證初禪了，未來世中不會 再被欲界繫縛出生於欲界中了，名為離生喜樂，是說已離欲界生。 但這必須以先前已斷我見、三縛結為前提，才可以說是心解脫的 三果人（菩薩則因悲願而在發起初禪後仍然受生於人間）。】引自平實導師著， 《阿含正義》第四輯，正智出版社（台北市），2007 年 2 月初版首刷，頁 1246。
7 這表示仇伽離乃是信位不足，連三界至尊的 佛陀對他的勸諫，他都不 聽，因為有憍慢的緣故，以為自己很會看相，就生起憍慢。
8 仇伽離不僅不聽，反而更生氣瞋恚，表示這個人難以度化。
9 水果名。同柰。詳木部柰字註。（《康熙字典》【丑集下】【大字部】）
10 佛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勸告，但是這個仇伽離就是不聽，因此三次以 後即時入地獄中受報。
11 大正藏「疱」字，今以現代字「皰」代替。後面同字亦比照辦理。
12 大正藏「氷」字，今以現代字「冰」代替。
13 因果不爽，雖然證得阿羅漢果，還是被舊有的業緣所纏，同時阿羅漢也 不除習氣種子。
14 聲聞人被謗只是不理他，但是菩薩卻要救護那個誹謗的眾生。故聲聞人無 法成為眾生的大善知識，無有方便可以利益眾生、拔濟眾生離開惡業苦果。
15 神通的實證必須要離欲，若有人號稱大神通，卻是不離欲界貪愛，那就 是大妄語者。諸如藏密喇嘛教的上師們號稱大神通，卻不離雙身法淫欲 的行為，由此教證就可以知道他們都是大妄語者。
引用文章來源:正覺電子報62期目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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