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以來第一人(上) ...... 正僕居士
壹、前言
印順法師的逝世,最近在佛教界掀起一片不大的漣漪。印順法師被普遍認知為佛學大師,並被越來越少的部分教內人士尊為“當代佛學泰斗”,近幾年來,那些極少數的人們甚至尊他為“玄奘以來第一人”。原本並無寫作意願的我,看他們低調而莊嚴的辦完印順的後事,就當是一場世間名人的生死常事而不曾起心動念;但他們在報紙上卻大力的宣揚他是玄奘以來第一人,這樣與事實正好相反的說法,卻使人不能不作罷,這就必須探討印順的思想本質讓大家了解了,因為印順正是玄奘以來破壞正法的第一人。那麼到底所謂的“印順思想”核心價值是什麼,以及他對當代與後人的影響如何,我們都應該作一番認識與探討。
印順法師一生浸霪於佛法中,並自謂以史學家的態度、宗教家的情懷,進行佛教的研究、考證,進而確立了所主張的“緣起性空”及“人間佛教”二個核心價值觀。緣起性空被他認為是佛法的根本,人間佛教則被認為是佛法的實踐。以下便分別對印順法師研究佛法的態度,“緣起性空”與“人間佛教”的主張,以及他對禪淨的批評,作進一步的剖析與評論。
貳、評印順法師研究佛法的態度
印順法師在佛法探究過程中,有一極為重要的個人特質,以致影響到他的思想形成與主張,那就是“把佛法當作學問來研究”,以及把“佛教義涵當作史實來考證” ,但是卻缺少了對佛語的信受與修證。
印順法師在〈信在初期佛法中的開展〉中說:“'信'在根本佛法中沒有重要性;傳統的,神的說教,才要求人對他的信仰”。在〈平凡的一生〉中,他說“對佛法的真義來說,我不是順應的;是自發的去尋求、去了解、去發現、去貫通,成為自己不可分的部分”。
因此,印順法師基本上是相信他所理解的,著重於佛教史實的考證與辨證,再從其中分析整理乃至於作出判攝。
基本上,這是世間法的研究態度,面對浩瀚精妙的出世間法,以一己之意識思惟,去判攝自己未曾達到之證量,如果只作為一己的所得,倒也無傷乎他人;但以這種錯誤見解而非證量,拿來“利益”學人,就顯得危險而不負責任了。
印順法師仗恃自己之世間慧,判攝諸含攝如來藏了義法之大乘經典為非佛說,而以阿含為唯一純淨之依據,實則佛陀初始觀察眾生因緣,宣說三藏教四阿含諸經時,處處隱覆密意而說大乘,所偏顯者為二乘菩提之解脫果,誘引畏生死苦之小根者入於佛法。而後以更多的時間作第二、第三轉法輪,宣揚般若實相及方廣唯識種智正理。大乘諸經典猶在,佛語歷歷在目,然而印順法師由於不證、不解而又不信受的緣故,便假藉考證的名義而全然否定,判為非佛親口所說;這根本不符合宗教家的心態,宗教家的心態應該是從信徒觀點而非學術觀點出發的。他以學術觀點出發而非信徒觀點,卻反而自認是“以宗教家的情懷”,而說自己是秉持“以佛法研究佛法”的原則與立場來研究佛教,標榜的是“以客觀的知識理念取代傳統超經驗的心性體認”,其實明白的說,就是以自己意識所理解的,去否定一般人不能理解的唯證乃知的實證境界,這已經不能稱為“以佛法研究佛法”了,而是以常識、學術研究佛法了;這樣研究出來的“佛法”當然已經是常識認知而不是真正的佛法了。
所謂的以“佛法”研究“佛法”,印順法師所設定的第一個“佛法”準繩,是解脫道的“三法印”,當作他所謂的純淨的量尺,去檢視廣大精深的佛法,亦即以解脫道的內涵去檢視大不相同的佛菩提道內涵;並且他所說解脫道的內涵卻又違背佛說,那是犯瞭如同以量尺去秤重量一般的嚴重錯誤。其所謂的:“立本於根本(即初期)佛教的淳樸,宏闡中期佛教之行解(“天”化之機應慎),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庶足以復興佛教而暢佛之本懷”。他所謂的根本佛教,有時是說佛所親說的意旨,不是指四阿含諸經的初期佛教(他認為四阿含諸經不一定是佛說的,所以隨同一分日本人的說法而認為根本佛教法義不同於初期佛教的四阿含所說),但有時卻又指稱根本佛教即是四阿含經典的意旨。所說的後期佛教,則是邪淫的天竺密教,也就是後來傳入西藏的密宗;而他崇尚的中觀則是西藏密宗黃教的應成派中觀邪見。印順上面的說法,固然言之振振,但由於初開始就戴了有色眼鏡,先取邪知邪見的密宗應成派中觀為中心思想,以這個錯誤的思想作研究的基準,得到的結果是:初期原始佛教的解脫道思想,中期般若的宏闡以及後期佛教如來藏思想的攝取,都失之於偏頗了。亦如邏輯辯證者所設定之大前提為錯,則所有論證的結論都錯,是一樣的道理。
參、評印順法師的思想核心──否定如來藏後的緣起性空
印順法師在漢藏教理院期間,受到法尊法師錯誤中觀思想的誤導,而根深蒂固了此一惡取空的思想,時年三十四歲。這可從〈平凡的一生〉的自述:“我出家以來,對佛法而能給予影響的,虛大師而外,就是法尊法師,法尊法師是我修學的殊勝因緣”,“見到了法尊法師……對我的思想,對我未來的一切,都有最重要的意義”,來作印證。
法尊法師當時在漢藏教理院翻譯了宗喀巴的《密宗道次第廣論、入中論善顯密意疏》,承繼了密宗應成派的中觀思想,這個應成派中觀的錯誤思想轉而影響了印順法師,並主導、縱橫了他所有後續思維脈落的發展,一生都跳不出應成派中觀的邪見,因此有必要稍作解析:
三乘佛法都是依於有情自心藏識而說,阿含時偏顯蘊處界空,主證解脫果,然而並非未說此藏識空性心,第八識的隱覆密意而說,經文中處處可見,所以四阿含諸經是以第八識為中心而說蘊處界的緣起性空,如來藏正是緣起性空說的根本中心,離開這個根本中心,緣起性空就同於斷見外道而無差異,但是印順被應成派中觀誤導了,對此並沒有警覺,乃至後來發覺到已經落入斷見中了,也還是不肯轉回來,而另行發明新的佛法,來圓成他的創見;不肯回歸三乘經典原旨,是印順今天悲哀之所在。
阿含期經典偏顯解脫道,很詳細而且不斷重複的宣說解脫道,但卻極少說明般若中觀;至於般若時期,則是偏顯涅槃非是斷滅空,偏顯藏識空性心之空性──無我性、中道性。但是印順仍然嚴重的誤會了,把般若妙義解釋為緣起性空,再發明滅相不滅的新說,而說滅相不滅所以不是斷滅;以這種斷滅本質的“中觀”,把應成派中觀加以推進發展而成為他的超勝於應成派中觀的“中觀見”,但本質仍然是斷滅見。
佛滅度後約七百年許, 龍樹菩薩依大般若經,造《無畏論》,宣示藏識空性法門。後由此論中拈出八不之頌,依中道涅槃智證修斷……等門,分析辨正,成立百偈,建立二十七種觀門,宣示八不中道正理,即是《中論》。後復擇《中論》之精要,合成十二種略觀法門,宣示藏識般若中道,即是《十二門論》。後有弟子提婆論師,紹繼師業,造《百論》二卷,以十品論破斥外道,一一品各有十論,故名百論。
此法本來真正,但後期龍樹學(即是月稱之《入中論》、宗喀巴之《入中論善顯密意疏》)認同“一切法皆空”為了義說,嚴重誤解龍樹《中論》意旨,墮於斷見之中;於是主張意識心常住不壞,以免墮於斷見中。後來印順則是另外發明意識細心說,取代如來藏而成為常住不壞的意識心。但意識不論粗細,都是意法為緣生的有滅法,所以印順後來不得不再新創“蘊處界滅後的滅相不滅,即是真如不滅”,想要避過應成派中觀不能逃避的死路。
印順法師經由法尊法師的翻譯而承襲了宗喀巴的斷見論,在印順法師《中觀論頌講記》中說:“龍樹學的特色,是世俗諦中唯假名,勝義諦中畢竟空,這性空唯名論,是大乘佛法的根本思想,也是阿含經中的根本大義。”又在《印度佛教思想史》中說:“龍樹以無自性義,成立緣起即空,空即緣起,也就貫通了'佛法'與'大乘佛法'的對立。”
印順法師嚴重誤解龍樹菩薩之中道本義, 龍樹乃是依藏識而說中道觀──唯有藏識的中道性,方能成立八不中觀,非依“外於藏識之緣起”而有八不中道;所以“沒有實性而有緣起用”即是印順法師的虛妄想。一切法都有法體,如果沒有法體,那個法就是戲論;譬如“兔無角”是以緣起法的“牛有角”為體,譬如緣起性空是以緣起法的蘊處界為體,而蘊處界又以心真如(如來藏)為體,所以緣起性空其實仍然是輾轉以心真如為體。如果沒有“牛有角”而說有一個法叫作“兔無角”,那麼“兔無角”就成了戲論,因為“兔無角”沒有法體存在,只是語言文字的戲論罷了;所以兔無角一定有個法體,那就是牛有角;但因牛有角仍然是緣起生滅的虛妄法,所以依牛有角而成立的兔無角仍然是生滅的虛妄法,不可說是真實常住的實相法。
同理,緣起性空的法體即是蘊處界有,若不是蘊處界有,蘊處界的緣起性空就一定成為戲論;所以蘊處界的緣起性空其實是依蘊處界有而存在的,然而蘊處界有是緣起性生滅的法,輾轉從蘊處界有的思惟而出生的蘊處界緣起性空,當然更不可能是常住的實相法,所以緣起性空仍然是虛相法,不是實相法。觀乎蘊處界有是依心真如第八識而有,緣起性空則是依蘊處界有而存在,所以緣起性空仍然是依心真如為體,才可能會有蘊處界的緣起性空;由此緣故,說緣起性空不是真實佛法,必須是依萬法根源的心真如、依第八識如來藏而說諸法緣起性空,這才是真實佛法。
嘉祥吉藏法師是三論宗的大成者,即確認龍樹菩薩的中道義即是依如來藏而說,他在所著《中觀論疏》卷四疏解龍樹《中論》共二十七品,每一品都說明了藏識實相之中觀正理。
再如翻譯龍樹《中論》為中文的鳩摩羅什的弟子,被羅什稱為門下“解空第一”的僧肇,在其《不真空論》謂:“欲言其有,有非真生;若言其無,事象既形。象形不即無,非真非實有,然則不真空義,顯於茲矣!故放光(般若經)雲:諸法假號不真,譬如幻化人,非幻化人;幻化人,非無人也。”。
涅槃經:“中道名為佛性,以是義故,佛性常恒,無有變異,無明覆故,今諸眾生不能得見。聲聞緣覺見一切空,不見不空,乃至見一處無我,不見於我。以是義故,不得第一義空”。
再就以印順法師所肯定為佛說的阿含經來看,阿含經處處隱覆而說有真實我,舉例如下:
一、《長阿含》卷十, 佛云:“識緣名色,名色緣識;如是二法,譬如蘆束,展轉相依,俱時而轉。”此緣名色之識,即是藏識。一般人對佛此處所說的識,不是不解、便是誤解。或謂是意識,或謂是末那識(意根);實則初入胎時,羯羅藍(受精卵)是“色”;勝義根尚未成形,尚無意識存在,當時的“名”即為意根,既無意識緣存在,焉能由意識緣於意根名與受精卵色?當知必定是第八識如來藏,故入胎位名色所緣之識即是藏識,即是隱說第八識。
二、《雜阿含》卷十四:“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思量,若妄想者,則有使攀緣識住。有攀緣識住故,入於名色。入名色故,有未來世生老病死愛悲惱苦,如是純大苦聚集。……'。”此一攀緣識即是藏識,也是隱說第八識。
三、《長阿含》卷八, 佛云:“諸比丘!如來說一正法:一切眾生皆仰食存。……謂四種食:搏食、觸食、念食、識食。”此處所謂念食,指的是意識食,而識食即是指能執持業用的藏識,這也是隱說第八識。
此外尚有諸多可資引證之處,後時將有大善知識蕭平實居士著《阿含正義》一書,充分舉證佛於阿含諸經中所隱覆而說本際、如來藏之處,預為周知。
至於大乘諸經論中則普遍明說如來藏,只是用不同的名稱,或稱真如,自性清淨心、異熟識、無垢識、法身、種子識、阿陀那識、阿賴耶識等等,例舉數則如下:
一、《解深密經》 佛云:“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瀑流;我於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為我。”《楞嚴經》 佛云:“陀那甚深細,種子如暴流;我常不開演,恐彼執為我。”
二、《佛說不增不滅經》 佛云:“舍利弗!甚深義者即是第一義諦,第一義諦者即是眾生界,眾生界者即是如來藏,如來藏者即是法身。”
三、《大乘阿毘達摩經》 佛云:“無始時來界,一切法等依,由此有諸趣,即涅槃證得。”又云:“由攝藏諸法,一切種子識,故名阿賴耶,勝我者開示。”
如是大乘諸經論之所明言,多不勝枚舉,非如四阿含中處處隱說。
印順法師於初始即墮入密宗應成派否定藏識之斷見中,所謂起步錯,步步皆錯。故印順法師在《以佛法研究佛法》中說:“一切法空,就是諸法寂滅性,這就是涅槃;在諸法本空上,顯示諸法本寂滅,所以空也就是涅槃寂靜印的開顯。”也就是由於此一錯誤而落入斷見之認知,因此將所有佛在第三轉法輪方廣唯識經典,全部歸為“虛妄唯識”,並蔑為非佛說;以此錯誤基礎為中心思想,就將唯證乃知的境界歸為“玄學”,反而將意識思惟的玄學主張為義學。在這樣錯誤的思維邏輯推演之下,大乘菩薩法道就完全被印順法師否定了,大乘經典的中心思想、法界萬法根源的如來藏識,就被印順全面否定了。
印順法師在《中觀論頌講記》說:“聲聞法與菩薩法,同在解脫生死的根本自性見上建立,就是聲聞人在性空緣起上獲得解脫,菩薩人同樣在性空緣起中得解脫。所不同的,菩薩的大悲願行,勝過了聲聞,這就達到了聲聞法與菩薩法的一貫。”這也就是說菩薩乘與聲聞乘是同一條路,只是一個走得遠,一個中途休息不走而已。如此說來,阿羅漢都是已成佛了,為何佛入滅以後,諸阿羅漢卻沒有一個人成佛?為何卻要由專講如來藏唯識學的彌勒菩薩在數億年後來成佛?印順如此的扭曲大乘菩薩道,竟未見佛教界諸方大師及學界發聲辨正,實令人不解。倒是印順法師自己承認:“但虛大師〔印順法師的老師〕批評我:將馬鳴、龍樹、無著的一貫,糅成支離破碎了。”這倒是他的誠實言。
宗喀巴於《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七說:“一切諸法自性空者,是由依因緣生起之理,故說彼空,後當廣釋,故於此宗緣起成立。此成立故苦亦成立,苦依因緣緣起建立,若無緣起,苦不成故。若有苦諦,生苦之集,滅苦之滅,能滅之道,亦皆應理,故有四諦。若有四諦,則於四諦,知斷證修亦皆成立。”
印順法師於《成佛之道》說:“佛法不出四諦與緣起法門,只是證悟的偏圓,教說的淺深而已。”
然維摩詰大士於《維摩詰所說不可思議解脫經》卷中〈不思議品第六〉:“夫求法者無見苦求,無斷集求,無造盡證修道之求,所以者何?法無戲論;若言我當見苦、斷集、證滅、修道,是則戲論,非求法也。”這才是大乘中觀實相之法。
宗喀巴及印順法師誤解龍樹《中論》是在闡明生起五蘊諸法空相的如來藏空性真實義,自古禪宗祖師以禪法接引學人譬喻為以手指月,學人們均為無明所障,只見手而不見月;更有無智之人,將手撥弄一番見空無一物,乃謂空即是正理,正是等覺菩薩維摩詰所訶責之戲論了,這正是印順誤解龍樹《中論》之處。
肆、略評印順法師的人間佛教思想
要了解印順法師人間佛教思想產生的緣起,就要先了解印順法師的老師太虛大師所主張的“人生佛教”對他的影響。
太虛大師被認為是致力於中國佛教現代化的第一人,他針對傳統佛教的弊病,提出教理、教制與教產的改革,對佛教的振衰起弊,功不可沒。太虛秉持佛學救世與回真向俗之心,毅然從出世的傳統舊習轉向入世的革新作風,揭櫫“人生佛教”旗幟,呼籲佛教界走出山林,關懷現世,弘揚佛法的菩薩道精神,以改變佛教出家自了的風氣。
印順法師在〈無諍之辯〉中對太虛“人生佛教”所揭櫫的宗旨提出質疑:“人生佛教,難道只是順應潮流嗎?”他認為更要溯源追本,也就是從他所認為的“緣起性空”法義中,對治神化的、玄化的、鬼化的舊有中國傳統佛教思想與習俗,而落實於人間的修行與利益眾生。
印順法師認為:人間佛教行菩薩道的善巧方便在於“緣起性空”,依據“緣起性空”建立世俗諦與勝義諦,二諦無礙的中觀思想表現入世與出世的統一。所以真正的慈悲係以證得緣起的自我寂滅為基礎,而菩薩道的發心在於“慈悲”,並由緣起的“相關性”與“統一性”的體認,來利益眾生。故其核心在於修“般若空慧”。如何修?在於觀“緣起”,從“法住智”的了解,再“涅槃智”的體證。其所謂“法住智”:即安立緣起因果的善巧智慧;必須在有情緣起事項的基礎上,才能通達苦空無常無我的諸法實性,而證入涅槃聖地。
其菩薩道的修行次第是先“發心菩提”,再“伏心菩提”,行菩薩行利益眾生,進而智證平等法性,亦即“明心菩提”,而後漸漸出離三界,名為“出到菩提”,最後到自利利他究竟圓滿時,證得“無上菩提”。
概括言之,印順法師認為菩薩的觀慧,直接從緣起的法性空下手,見到一切為緣起的中道,無自性空,不生不滅,本來寂靜,這樣才能於生死忍苦而不急急的自了。以二乘解脫道的修行行門,但以悲心不入涅槃,於人間弘法行善,利樂眾生。
印順法師由於不證不解世尊在靈山會上所開演的無上大法──正法眼藏;復又不信不解世尊於阿含期所隱說之如來藏密意,又漠視部派佛教已有之“心性本淨,客塵煩惱”之說,繼而否定所有以如來藏為依的大乘經典,斲喪了阿含中隱說的大乘佛法根本。
實際上大乘修行次第除依通教解脫果顯示修證位次以外,复依佛菩提果之修證,別於通教之外建立五十二階位之六種菩薩性──十信凡夫性、十住習種性、十行性種性、十迴向道種性、十地聖種性、等覺妙覺性。如是菩薩位次,乃依佛菩提果(一切種智增上慧學)之修證而建立,如是佛菩提之修證,非唯二乘菩提的斷我見、我執解脫道,更進以方廣經典所說第八識如來藏一切種子之法為標的而深修,不共二乘單修蘊處界緣起性空,故名別教。
又大乘佛菩提果的一切種智修證,必須以親證自心如來藏為前提,這就是大乘入道初門──真見道。真見道時,般若正觀現前,發起般若慧與涅槃智。爾後依《楞伽經》等修學,方能發起道種智而貫通三乘菩提。因此,在大乘法中,真悟者即是證得如來藏法,並能通達般若中觀。由是,菩提達摩祖師以《楞伽經》印證二祖慧可之證悟自心;而《楞伽經》乃依如來藏而說菩提之證悟,及悟後起修轉進初地、八地之理。若人未觸證領受如來藏,而言已入大乘見道位,而言已經證悟,已知已證般若者,即是大妄語人,而非菩薩。但印順對《楞伽經》中的這些正理都不信受,在《妙雲集、如來藏之研究……》等書中都極力否定之。
此外印順法師所謂的“法住智”及“涅槃智”亦不符聖教。依《瑜伽師地論》卷八十七:“法住智者,謂能了知諸行自相種類差別,及能了知諸行共相過患差別……。”此自共相種類與過患差別屬般若道種智及一切種智的範疇,豈是印順法師所稱在蘊處界緣起的事相基礎上的智慧?
至於“涅槃智”,印順法師係指“悟入諸法生滅無常,法性空寂之智;在知諸法寂滅之理,依之可證還滅門之緣起理;是證入緣起、無常、無我,證入緣起無自性,我法二執皆破,盡所有性,是漚和、是方便、是證。”
依聖教,大乘的解脫有四種涅槃:不共二乘的本來自性清淨之涅槃,共二乘的有餘涅槃和無餘涅槃,以及佛地的無住處涅槃。本來自性清淨涅槃是每一有情眾生無始以來就圓滿具備的,證悟菩薩對此涅槃之證得,是“非證而得,非不證而得”,是在菩薩修禪參禪,悟了以後豁然證得的這個本心如來藏。悟後現觀其自性清淨性,與六塵之貪染全然不相應。由如是現量親證,立時我見即斷,亦即證得大乘法中的人無我。這與二乘人所證的人無我不同之處,在於親證如來藏後即了知法界的實相,也能現觀本來自性清淨涅槃的境界──現觀無餘涅槃的寂滅境界是本然就在。佛告訴我們說:“依如來藏的親證而證得人無我的菩薩現觀蘊處界空、無我、無我所,這叫法無我。”故在人無我的基礎上按著佛菩提道的修行次第,到初地時,有能力可以斷一念無明的四種住地煩惱,可以成為慧解脫的菩薩,舍報可以取無餘涅槃而不入,繼續修學無生法忍,發起十無盡願,地地進修。三地滿心後,可以取證俱解脫果而不取證,為的是留惑潤生,是大悲心的驅策,生生世世救度眾生,以至成佛時成就無住處涅槃,也就是不住於生死,也不住於涅槃的佛果境界,這才是大乘菩薩道修行的真諦。但這些成佛之道的內容,都是依第八識如來藏的親證而進修的,不是印順所說單修二乘菩提的蘊處界緣起性空就可成功的。
此外,印順法師對解脫道的涅槃智也不能如實認知。二乘解脫道其實只是證得解脫果而不能證得涅槃,因為二乘人透過五陰十八界的現觀,斷盡我見、我執,舍報後不受後有,其意根不再流注作意於三界有的種子,如來藏安住於其本來涅槃中,不再有意根與意識……等法現行,故不會有三界生死現象繼續出現。但這只是從三界有的蘊處界緣起性空而作觀行,不是從蘊處界有根源的如來藏實相上面作觀行的,而如來藏的獨住境界正是無餘涅槃中的本際,故二乘人根本無法了解無餘涅槃本際的境界,故而二乘人實非證得涅槃,只是住於涅槃。這不但平實導師如此說,在以前護法菩薩的《百論》中也早就開示過了。
大乘佛法的奧妙即在於其一貫性,能統貫三乘一切法: 世尊三轉法輪,阿含、般若、方廣諸經皆依於藏識而說。若未證悟如來藏者,絕無可能契會甚深般若,因為般若乃是自心藏識之空性中道智故,離於如來藏的證悟領納,即無可能與般若中道觀之總相智相應。印順離於如來藏而說蘊處界的緣起性空就是般若,這是將二乘菩提取代大乘般若菩提,是非法的作為。
印順法師由於未證自心藏識,墮入應成派中觀的“緣起性空,性空唯名”之斷滅見中,又否定如來藏,正墮入佛於《大乘入楞伽經》卷七所預破之邪見中:
有物無因生,妄謂離斷常;亦謂離有無,妄計為中道。
妄計無因論,無因是斷見;不了外物故,壞滅於中道。
恐墮於斷見,不捨所執法;以建立誹謗,妄說為中道。
(待續)
引用文章來源:正覺電子報第22期目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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